说罢,转身便走。
阿欢抹了额头一把冷汗,四个家奴纷纷道:“让先生受惊了,先生放心,有奴才们在,江南王府的人不敢轻举妄动,另则,主子为了先生的安全起见,还请先生回府。”
“嗯,我这就回去,你们一定要保护好我的徒弟。”
“是,先生。”
楚江揉了揉太阳穴,真觉得京城真是是非之地,太多势力交,他并不想掺和其中,却身不由己。
一路上,楚江的心腹小厮阿欢见楚江一脸苦闷,小心开口:“先生,您难道不觉得朱墨鳞他行事反常吗?”
“你怎么看?”
“以小的愚见,他并不想真的对先生下手,那些阴阳怪气的话着重在给翁主殿下看诊上,而且,小的觉得,他们两家的婚事谈的并不顺畅,否则,何以要以疾病推脱呢?小的总觉得他对先生别有所图。先生和段家来往过密,还和昌乐翁主一起去治瘟疫,得罪了江南王,朱墨鳞难免会误会先生和翁主有不一样的关系。”
“这都什么跟什么。”楚江烦躁。
待回府后,看到舒大美人抱着宝宝坐在罗汉榻上,一脸宠爱的给小宝宝喂食羊奶的温馨模样,楚江烦躁的心瞬间被治愈了,只觉得比安宁满足。
“楚郎,回来啦?”舒晴方浅浅一笑,拿着丝帕给吃饱的宝宝擦去嘴角溢出的羊奶,在宝宝奶香奶香的脸蛋上亲吻一口:“丰儿,快看看爹爹回来啦。”
楚江净手换了衣裳后才去抱宝宝,笑的一副傻爹爹模样:“哦哦……这小子一天比一天分量重。”
然后抱着孩子挨着舒晴方坐下,舒晴方以手指展开楚江眉心的折痕,柔声:“夫君,朱墨鳞和段尺素的事,我们不便参与其中,这件事,我已经给江阳王和江南王分别派人去送了亲笔信,他们看了自然不会再为难你。”
“你的意思是?”楚江迟疑。
舒晴方给宝宝掖了掖襁褓:“今天你也不必去江阳王府,这件事本就与你我关,江南势力纠不低于京城,我们要注重的是名正言顺的滇南,我已经公诏下帖,广纳天下舒氏能人才士,不分高低贵贱,过我面审后,皆可入我舒氏家庙宗碟,跟随我们去滇南。”
其实还有个最重要的原因是,滇南封地距离夏朝极近,尤其是夏朝的子国云萝国。他父亲舒左凌已化为枯骨,没道理那贱货贡男还享受荣华富贵。
“但是,我们和江阳王府交好,昌乐翁主在江南协助我治疫,我不去着实不合适啊,晴儿。”楚江不同意。
舒晴方转过头,红唇鲜艳如晶榴石漾开一个弧度,乌黑的翡翠大眼睛湿淋淋的妩媚锋利:“夫君,你说笑了,我们与他们从未有‘交好’一说,只有‘利益’合作与交换,他段尺素当日跟夫君同去治疗时疫,也是为了摆脱皇帝和太后的赐婚,他们段氏一族同镇北王金氏别二致,夫君真的以为,他们会对咱们有友善之情?不可能的,因利而聚,合久则分。”
楚江听得蹙眉,坚持:“不行,我得去给段尺素看诊,他母父江阳王嫡君的胎也是我看顾的。”
舒晴方心脏绞痛,面色凝滞一瞬,勉强撑起笑:“夫君是可怜段尺素么?”
可怜二字咬的很轻却又异常曼妙,楚江听得耳朵酥麻,觉得背脊发寒,更觉得荒唐:“什么可怜不可怜的?他是个极好的人,在那么多皇族王族里,我唯独佩服他和他们家,你不知我们在江南柳县的时候,那朱墨鳞玩儿阴的,总而言之,段尺素为了全局着想,我留下继续治瘟,他独自带人前去,吃了亏,呃……受了伤,所以我心有愧疚。再则,咱们大哥舒晴圆能得救,也多亏了段尺素把许温良带到江南。咱们家承了他们很多人情。”
舒晴方听后,怔怔的看了楚江一会儿,缓缓低头,攥紧坐下的锦缎厚垫,指甲劈裂,轻的听不见的声音,发颤:“夫君不是可怜他啊……”
“不管如何,我楚江见不得好人有重疾不得医治,我得去,晴儿你理解我一下,我并不是为了别的。”楚江第一次没有搂住舒晴方哄,而是正色。
舒晴方抬头嫣然一笑,挽住楚江的手臂晃了晃撒娇,表情灵动可爱,嘟起小红嘴:“楚郎想去便去吧,只是要带上护卫,否则晴儿不让夫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