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着许温良去吧,我这边走不开。”楚江指了指不远处木板床上的小孩儿。
段尺素知道那小孩儿是很严重的人面疮瘟患者,楚江用来做试药人的,此时正在关键时候,孩子脸上的人面疮已经渐渐平复,只剩下一点。
“或许,赵村和李庄的矿山有配药治瘟的线索呢?楚大哥跟我一起去吧?”段尺素执着。
“……”楚江出门打开药炉子上的砂锅,低头看,吩咐小厮阿欢:“行了,你去喂给杭雨眠大人喝,记住不假人手,务必不要让药离开你的视线,防人之心不可。”
阿欢兢兢业业点头:“是。”
“走吧,段老弟。”
两人出了县衙,纵身上马。
段尺素策马速度极快,奔驰在前,楚江突然发现方向不对,忙挥动鞭子追上:“尺素贤弟,你走路啦!”
“没走,楚大哥您只跟着就是了!”段尺素眼眶发红。
楚江莫名其妙,但感觉到段尺素的凝重难过,心底的信任驱使他跟着。
到了一处义庄,看着义庄里盖着黑布的四十个穿着平民服侍,却烙印着江南王府死士徽记的尸首。
楚江唬了一跳,被震得到退一步,稳住心神:“他们……”
“都是我杀的,他们一路跟着我回到柳城,江南王府欺人太甚!!”段尺素两眼通红,一掌下去,“咔嚓”拍断了屋内的门板,那门板飞了老远带起尘埃。
“杀……杀得好。”楚江斟酌着字句,有些胆寒。
段尺素急急走前两步,咬的下唇出现几个血印子,琪花瑶草般的绝美脸蛋惨白屈辱溢浓的化不开成一抹悲哀:“此事绝不能被别人知晓,哪怕是我的父王父妃也不行,现在,我能信任的人,只有你了,楚大哥。”
他突然伸出手抓住楚江的手肘,楚江僵硬的问:“你只说什么事,我力所能及的,必定不推辞。”
“我被人污辱了,你给我配一剂避孕药,一剂堕胎药来,求你一定要保密。”段尺素脱了劲装,脱了里长衫,露出淡泊玉白的中衣,掀开下摆,只见小哥儿的黑色贞痣已经变成暗红色。
这是初次破身后,贞痣改变的样子。
楚江努力克制惊讶和怜惜以及内疚之情,一脸沉着冷静:“尺素贤弟,不论是谁,我都不会吐露一个字,我对天发誓,来我给你号脉。”
段尺素瞬间湿了眼眶,伸出手腕,但立即朝上看,硬是一滴也没掉,他的骄傲,他的身份决不许他留下一滴泪。
楚江把脉后,吁一口气,拧着的眉头舒展开:“没事没事,没有受孕,不必开堕胎药,只开避孕药和补气血的药就好,你怎么气血这般虚弱?是不是还有别的伤?我随身携带药物纱布,快让我给你瞧瞧。”
段尺素心里酸楚感激,却也耻辱:“只是运气的时候,内力爆发,内出血,我调息一段时日就会好的。”
楚江也练了气功却没到段尺素这个武林高手的境界,因此也犯难了:“这、我要是武学精深,也能给你疗伤,对不住了。”
段尺素摇头,低头勉强笑笑:“楚大哥,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