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味躲避,周宝瓶却并不放过他,直接求了陛下想念“二哥哥”,皇帝朱桁见周琅在工部为官政绩不还不贪功冒进,遂同意了心爱男妃的恳求,宣周琅进宫请安。
周宝瓶已经从与其他小君、选侍、奴君同住的初岫宫里搬了出来,皇帝特特把距离自己寝宫最近的承欢殿改名燕囍宫,赐椒桂涂墙之宠,给周宝瓶独居。
“你叫瓶儿侧君好好养胎,他可是咱们周家现在最最重要的依仗,呵呵,将来他诞下皇子,咱们周家就再也不必忌惮镇北王、忌惮王相了!”周不韦高兴的清点库房,拿出好些压箱底的祖传的好宝贝,让周琅入宫给周宝瓶请安的时候送给周宝瓶。
周琅嘴里苦涩,几次张口欲言,还是把话吞了进去。
皇宫宫城内——燕囍宫
被内侍带入宫中,殿内富丽堂皇,金玉之物皆价值连城,虽贵气绝尘,装点的品味极佳,周琅触目所及皆是成双成对的燕子或嬉戏、或交尾、娇俏动人心。满宫室皆一股椒桂浓香扑鼻,这可是后君殿下才能有的待遇。连宠冠后宫的娴贵君也只是生了九皇主后才赏赐了兰桃涂墙。
“臣给侧君殿下请安,侧君千岁。”周琅单膝下跪。
周宝瓶穿着石榴红绸衣小裙,如云青丝拖地,脸上带着压抑的欣喜,亲自来扶他:“二哥哥不必多礼,我们是骨肉至亲。”
周琅身体僵硬,忙避开周宝瓶的手。周宝瓶见状笑的颇甜腻暧昧:“哥哥放心,内侍和太监都被遣出去了,人知晓。”
于是,周琅硬是被周宝瓶“请”进了内室叙话。
“你不想想,这是要全族人性命的事,何况,你我是同父异姆的兄弟,违逆人伦天道,孩子绝不能留!你糊涂啊!”周琅急的团团转,眼睛瞬间凌厉,咬着牙问:“你是不是没喝那药?你敢对我的话阳奉阴违?”
周宝瓶被他的情叱责给伤到了心,却并不对此惊怒,只是泪涟涟的道:“我是当着你心腹的面儿,一滴不漏喝下的,你以为我愿意有孕吗?后来,我想打掉,但太医说我……说……说我气血亏虚,如果打掉,这辈子我都不能再生育了!父亲大人一直不肯让我认祖归宗,我母父一直是受人轻贱的外室,好容易能有个名分,我为了家族入宫,难道还要绝了我的前程,毁了我的身子,才算是对周家好吗?”
越说越气,周宝瓶心里苦不堪言,他想他要是不动情就好了,也不会这么难过,怒极反笑:“二哥哥,大不了鱼死网破,既然你不愿意保这个孩子,我就去与陛下说,说我未出阁前与你苟且,你和父亲大人明明知晓,还是要把我送入宫中,蒙昧天颜,污混皇室龙脉,呵呵,到那时,我不好,谁都别想好过!”
最后一句话,周宝瓶已然疯癫,大眼睛赤红的盯着周琅。
周琅惊怒与他久久对视,最终败下阵来挪开视线。
“二哥哥,你怎么如此心狠?这个孩子太医说他很健康,你真的舍得他吗?你摸摸它……”周宝瓶弱弱哭着,拉着周琅的手放到自己的小腹上。
他自然不会告诉周琅和他那个便宜爹周不韦,他其实不是周家的血脉。
“寂寞深宫里,我只有它了,对哥哥起了妄想,本不过求一夜春宵,不求其他,幸而有了孩子,宫里也有了依靠,哥哥,你不帮我,谁能帮我?此事你知我知,再不会有第三人知晓,我向你保证,我会为了周家在后宫里争夺最高的宠遇,我会为了周家拼命,更不会阻挠你的前程,我只会帮你呀……”周宝瓶嘤嘤哭着,跪下来。
周琅的心情复杂的难以言表,对上周宝瓶那对儿与舒晴方五分相似的大眼睛,终于还是心软,搀扶起周宝瓶,周宝瓶趁势投入他的怀里哭的哽噎难言。
“好了,事已至此,我会尽力护住你,你……保重。”周琅的心极其惭愧内疚,他心里只有舒晴方一个人,如今却害了周宝瓶和这个辜的孩子,他的所作所为,对舒晴方更是一种背叛。
这件事必须捂住了,晴儿不能知晓,父亲更不能知晓。
自在堂密室,舒晴方在舒家先辈的灵牌前见了金玉楼的新晋心腹钱师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