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些与舒晴方未必解释的通,男人和男人,男人和女人,男人和小哥儿,越描越黑。
舒晴方吸了吸鼻子,水淋淋的大眼睛抬起看着男人的下巴和那冷峻淡泊的唇,削葱根的白玉兰指在楚江胸口划圈圈,幽幽的小声质问:“楚郎实话与我说,是不是……嫌弃我?不愿我生你的孩子?”
楚江对上仰头看自己的我见犹怜的小仙子美人脸儿,心脏漏跳一拍,脑子空稍缓,摇摇头立刻否认:“绝没有,你别多想。”
舒晴方见他迟疑,越发印证了心里的猜测,汪汪着的水波已经快要在精致眼眶里撑不下了,心灰意冷,却露出澄净辜的秀丽笑靥:“嗯。”
轻轻从楚江怀里出来,身子发抖发冷。
“冷了吧?快盖上。”楚江把被子给他盖上,自后拥住他:“再歇歇。”
“嗯。”舒晴方低头看着腰间的手,小脸埋入枕头里,凄悲从心来。
他一点都不怪楚江嫌弃他,只要是个男人,见过他那副样子,都不可能毫芥蒂。楚江对他有再生救命大恩,三年来也有照拂恩情,他做牛做马都难以报答一二,偏偏他不自觉,想要以身相许,也得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看看恩人要不要啊?更何况楚江救死扶伤,从不求任何回报!
他舒晴方和其他病人并没有什么不同,楚江只是可怜他,才配合……
手指抓着被子,舒晴方越想越自嘲苦涩弯唇,“噼啪……”泪如润珠掉落,渗入被褥里。
事已至此,他总算肯面对自己那羞耻不自知的爱欲,以报恩为借口的爱欲。
他喜欢楚江,他爱慕楚江。
即便以后报仇可能会死,他也想生一个楚江的孩子,在楚江心里身上留下自己永远不会褪去的痕迹,哪怕楚江以后还会再娶再纳,也绝比不过他舒晴方在楚江心里的地位。
他何其自私自利,他丑陋卑鄙,他的心和他的身子一样。
那何九郎,身居高位,容色妖冶,性子如油墨狡爱,哪个男人不喜?那何九坏也坏的坦荡,不似他舒晴方,匿藏在阴暗角落里的卑微爱恋,自然是何九样样都好了?
所以,楚江喜欢何九没啊,楚神医自然要配得何侍郎才门当户对啊?
舒晴方,你还再不自量力些什么?
不!!
他不是,他也曾是御秀名门,他也曾冰清玉洁,他被父亲和母父捧在手心里是舒家最受宠的二公子,他也曾纯善天真,他不曾害过一人,他更不曾对他人有过谋求算计,为何?
为何,他什么都没做却沦落至此?
为什么?为什么只留他一个人在这世上?为什么他被毁了?
为什么?只有他受这等折磨痛苦?
为什么?好人遭殃,恶人猖狂?
舒晴方耳中嗡嗡乱响,泪湿透了软枕,神思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