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这位女士,我们是不是认识?”
陈园息听到这比熟悉的声音,大脑立马告诉她身后的人是谁,头都不用转的那种。这令人比熟悉的陌生人搭讪语句怎么就被唐首阳说出来了。真的很让人感觉不适应也,拜托,陈园息默默在心里吐槽。
而且陈园息都不用仔细体会这句话夹杂的是询问还是肯定的语气,因为说话语气不论谁去听,都知道这是熟人调侃的语气。
陈园息真是想直接对着唐首阳翻白眼,我跟你很熟吗,这位大哥?
当然,这种讽刺的口气当然只会在陈园息的脑内剧场演绎。面对现实尴尬的重逢场景,陈园息只能尽可能的装作刚刚听到唐首阳讲话一样,迫使自己转过身面对他。
其实陈园息整体的动作是很自然的,如果视她手上端着的已经装满了食物的盘子来看的话。
虽然陈园息真的很想背对着他与他进行熟人之间的对话,但是她还是很体面的转身微笑,故作惊讶的看着唐首阳,然后说出她睡前数次想过与唐首阳重逢的那个开场白。
“哇,好久不见,记得听齐绪讲你是去出国学习交流去了,对吧?没想到在贾柳的婚礼上能看到你呢。”陈园息熟练的讲出了这段她在脑海中想过数次开场白。就像与一位普通的高中同学相逢一样,客套又开着些许玩笑。
“对啊,真是好久不见,我大二出得国,到现在估计快五年了吧。婚礼开始前,我们是不是乘坐同一个电梯上来的?在电梯我看你剪了短发,我还差点没认出来。”
唐首阳一直注视着陈园息,好似期待着陈园息能给出为什么出电梯的时自己从背后叫她,她没听见还加快步伐逃离的原因。
陈园息知道在夹菜时,听到身后传唐首阳的声音的时候就知道她肯定会为自己的逃跑做出解释,好在陈园息早就为那个尴尬的局面找好了理由。
“原来我没听啊,怪不得我听那个声音那么熟悉,我还在想是是不是在叫我呢,因为也没喊我名字,当时贾柳还催着我去化妆间。我就没想那么多。”陈园息讲完这段早已思考过的解释时心中简直充满得意。
要你小子出国那么久,叫我也不喊我名字,这下看你还怎么聊。
陈园息内心想她的心已经比大润发杀过十年鱼的师傅还要冷了。
唐首阳看陈园息给出了她自己的解释,也就不想再追问了。毕竟他知道自己已经浪费了很多年与陈园息相处的时间,他不想再花时间在这么小的事情上。现在他需要知道的第一件事就是陈园息是不是还喜欢他。
没,唐首阳早就知道陈园息之前喜欢过她,即使陈园息本人从来没有向唐首阳说过类似表白的话。因为高中时期他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时,自己从来不能忽视陈园息炽热的目光,
他认为陈园息的目光如果有温度的话,早在他朗诵的时候就已经把他烤熟了,偏偏她又不是正大光明的看。
唐首阳经常回忆高中时期陈园息偷偷关注他朗诵的一系列小动作。
本来她上课是不习惯靠着椅背,就偏偏每次唐首阳被老师点名起来时,会以极其缓慢的动作慢慢的靠在她的椅子上,然后头微微的一转的幅度也只能靠她头上的马尾轻微摇摆才能做到人眼识别。
本来这一系列小动作是不容易发现被常人发现的,唐首阳原先也是不知道。直到有一次,陈园息换了一个发圈,那个特殊的发圈上有金属饰品,是可以反射自然光的那种材质。
唐首阳照例的被语文老师点起来朗诵课文,陈园息熟练的偏转自己的头,然后自己的发圈上的金属品折射了午休后强烈的阳光,让唐首阳的眼睛忽然被折射的光刺激了一下。
他的第一反应是不是坐在前面的孙洋拿镜子捉弄他,所以他的第一反应是眯起眼边朗诵课文边观察是不是这孙子。果不其然,他发现孙洋现在在自己的座位上与周公交流呢。不是他,唐首阳心想。
令唐首阳感到庆幸的是,这篇文章是自己特别喜欢的朱自清的《荷塘月色,所以他可以边寻找可疑人员边流畅的朗读文章。他一直轻微摆动着自己的脑袋来让刚刚那个突如其来的光再次降临到他的眼睛上。
他是幸运的,当读到“只不见一些流水的影子,是不行的。这令我到底是惦记江南了”时,那神出鬼没的,不知道是从哪里发射的光又再次刺激到了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