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冬至看见黑豹叼着的信封,是师傅惯用的白鹭图,估计这世上,也就师傅有这个爱好,在自己的信封外,画一只白鹭。
韩冬至伸手从黑豹嘴里,拿过信封,打开,只见师傅写道。
爱徒冬至
为师自知命不久矣,特书此信,以作留念。
遥想当年汝与为师初见,正逢家道中落之时,沿街乞讨为生,吾见之心生怜悯,故引汝拜入为师门下,如今一晃已三百余年矣。
三百年间,吾暗自谋划,以备来日贼人覆灭仙门,为师深知汝正直刚劲,故隐瞒于汝,望汝见谅。
今日为师赴死,乃为师本意,并旁人之意愿强加于吾,吾死后,望汝今后平安喜乐,可择天地一处安居乐业,亦可胸怀凌云之志,执掌一方,吾皆喜也。
玄豹金铃儿,乃为师之爱物,为师走后,汝可与之相伴,互为帮扶,若如此,实乃师之幸也。
师赤日绝笔
韩冬至握着手上的信,看了又看,眼泪不觉滴落在纸上,他唯恐泪水晕染了墨迹,慌忙擦拭后,放回信封里。
韩冬至将信压了又压,随后放进了胸前,轻声对黑豹说了句,“出去吧。”
黑豹瞧了眼韩冬至的脸色,看不出是喜是怒,想出言安慰,又不知从何说起。
于是顿了顿,说了句“告辞”,便向后门走去。
韩冬至慢慢回到床上,用被子蒙住自己,缩在床头小声的抽泣。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想要当一只咸鱼,光躲着藏着不行,更应该拥有自己想成为咸鱼的能力。
虽然师傅没有干涉自己的选择,甚至说了论自己怎么选择,他都很开心,但是韩冬至在这一刻比清楚,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安稳人生,都是师傅在替自己撑伞。
想到这儿,韩冬至暗下决心,一定要让临渊这个恶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他一把掀开被子,起身向后门走去。
天上的月牙向下弯曲,星光也有些暗淡,韩冬至悄然的走在,后院的小路上,远远看见了暗夜下,一对莹莹的绿光站在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