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房门“吱”的一声关上,房间瞬间暗了不少。
程慕安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郑和同样一个手势。
二人在佛像山,相对而坐。
“大人对此命令有何异议,还望直言相告!”程慕安先行开口。
郑和表情庄重,犹豫了片刻,便开口道:“大行皇帝,生前迁都北京,这是为大明万世基业着想。”
“于公于私,不容置喙!”
“这刚迁都不足三年,便迁回南京,不说劳民伤财之举,单就百官愤恨,都够我身死族灭了。”
“大行皇帝在时,我是潜邸奴才,哪怕根基,我也不用担心生命安危。可大行皇帝这一去,新皇便召罢下西洋之举,我这便有了性命之忧!”
“我这个位置,很多人盯着,哪怕我急流勇退,也难保万全啊!”
程慕安点点头。
“所以我现在进退两难。经营好行在,届时皇帝迁都,百官一动,我必然难逃罪责。可经营不好,届时皇帝问罪,我仍旧难逃罪责!”
说罢叹了一口气。
“而新皇圣旨刚到不久,皇太孙的特使便来传谕,让我……”说着往前探了探身子,小声说道“让我勿尊圣命,皇帝那里,由他去处置!”说罢又谨慎地看向门外。
程慕安突然想起史书上记载的朱高炽登基后,便下旨经营南京,想要重新迁都回南京,把北京改为行在。而后来朱高炽驾崩,此事才得作罢。
可此刻最大的疑问是,作为有“皇太孙”头衔的朱瞻基为何要反对父亲朱高炽,为何要和皇帝唱反调?难道只是父子二人的战略眼光不同?这似乎解释不过去。
要知道公然指示臣下违抗皇命,这是抗旨不遵,可是大逆之罪。一旦事有不秘,朱瞻基这个皇太孙的位子,很有可能不保啊!
朱高炽可是有好几个儿子的。
“王公公是南京镇守太监,为何不给他下令,反而给官职的郑大人呢?”程慕安突然提出疑问。
“这也是我疑惑不解的地方,我此番来南京,是年初便定下的。一来整理资料,刊印书籍,绘制航海图和诸蕃国志。二来筹备航海事宜。”
程慕安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