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就把程小姐叫来，看看你的真面目了。”章阳捂脸道。

“那她一定站在我这边。”宋闻清得意扬扬地说道。

调笑的氛围并没有持续太久，章阳的脸上便呈现出严肃比的神情，他说:“明天我确实有计划。”

宋闻清撩开衣袖，看了一眼时间，纠正道：“是今天，现在已经过了十二点了。”

“那我要早些休息。”章阳打了个哈欠，“明天我就离开。”

“太危险了。”宋闻清阻止道，“正好我要去进一趟货，有什么事情就交给我。”

“这……”章阳沉默了一瞬，“那不是拿你冒险吗？”

“得了吧，子英，你是害怕我泄密。”宋闻清像看透了一切般地笑道，“我可不会偷看机密。”

章阳注视着自己的老友，终于说道:“我的确有相信你的理由。”

宋闻清站起身，油灯将他的身影投射在墙面上，形成了一幅巨大的黑幕，他不好意思地揉揉自己的鼻子，说道：“子英，我这次帮你，不为名利，只因为你是我的朋友。你也知道，我一向对政治斗争没有兴趣，可看见你在危难之际，总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章阳不知为何忽然大笑了起来，这笑声很爽朗，颇有几分他曾经在学校是叱咤风云的样子，此时在宋闻清记忆当中的那个章阳的模样开始渐渐清晰起来。

章阳从黑色长衫中掏出一个被折成正方形的纸片，上面有用钢笔写成的字迹，不过现在看不清楚，他对宋闻清说道：“明天在东四牌楼邮局，把这个投进139号储物柜，然后拿出里面的公文包。”

“这么容易？”宋闻清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掉脑袋的工作呢。”

章阳对自己这位老友的乐观主义一直很是钦佩，纵然内心忧虑重重，嘴上仍打趣道：“我都差点小命不保，你也太自信了。”

“毕竟我现在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宋闻清微微昂了昂首，从章阳手中接过纸片塞进大衣的内衬中，“放心，我对这些没兴趣，是不会偷看的。”

“伯明，我相信你，绝不是因为你救了我的命。”章阳面容严肃地道，“你是我的朋友，这才是说服我的理由。”

宋闻清先是一怔，才笑道：“是吗？那我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章阳又将目光移向了窗外，天色蒙蒙，雪渐渐地小了，在料峭的寒风之下，仿佛火苗一样的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