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红妆特意又补充说，“当然，归根结底还是德小姐您的方子好。”

德瑾再问了一些凝脂加工质量控制相关的问题，听刘红妆答得坦然自如，便知当下刘红妆对质量把控的还算尽心。为了防止品牌名气大了忽略产品质量，德瑾再三叮嘱刘红妆在质量上切莫掉以轻心。

之后，德瑾主动询问刘红妆现在的人手和店面能不能应对。这正是最近困扰刘红妆的事情。

刘红妆便将自己的想法提了出来。自与凤春堂合作，刘红妆已经新雇了十个人手，店面也十分得紧张，秀颜阁现在急需扩大店面和增加人手。她估算过，按照与凤春堂的合约，她还需找个八千尺的店面，另加五十人。在德瑾面前，刘红妆不掩饰，吐露自己没有信心管理这么多人手，再加上不知选址在何处合适。

刘红妆私心想在京城和东唐两地中选一个。

生意一旦做大了，便想着或是向权力中心靠拢，或者向贸易中心靠拢。在哪一世都是如此。

德瑾明白了刘红妆是个有章程的，只是有些事情把不准。于经营上，德瑾没有实操的经验，但是她有系统化的思考和在上一世的见多识广。德瑾端起茶杯，慢慢品了一口绿茶，同时也在仔细思考着如何说。

“刘老板，峰谷县可有这么大的铺面？我想着作坊还是在峰谷县的好。其一，峰谷交通更便利，往来京城与东唐都不远。而且我也要替刘老板装个野心胆魄，未来你的秀颜牌凝脂是要卖到库业全国，甚至境外的。陆路峰谷最优，水路的话离东唐也就不到两日的脚程。”

这个“其一”便让刘红妆认准了还是选址在峰谷好。

“其二，成本会低一些。”

“成本？”

“哦，便是你租铺面或者买铺面的费用，相比你在东唐或是京城，恐怕会省下一半以上吧？”德瑾虽说是询问的口气，但却是事实，刘红妆不住地点头。

“其三，”在听到还有其三时，刘红妆睁大了眼睛，似有困惑，德瑾看在眼里。

“其三，也是最关键的。秀颜阁是你刘红妆的，不是依附于京城定国公府的，也不是依附于东唐凤春堂的。但是，你却可以好好地利用我和凤春堂给你的支持和资源。”

刘红妆还能说什么？她未想到此时此刻，德瑾依然实心实意地为她着想。刘红妆做好四月账簿时，实在不相信纯利这样大。她承认有一刻她怕德瑾看到利大诱人，收回了配方。如今，在更大的利益诱惑下，德瑾依然淡然自若，并且处在刘红妆的角度，为她的长远谋划。

刘红妆从椅子上站起身，向德瑾福礼，声音微微颤抖地说，“德妹妹，请允我僭越称呼您一声妹妹。红妆我在这世上孤零零一个人，从来都是一个人拼来拼去支撑起个秀颜阁的营生。想我一定是上辈子积了大德，才遇到妹妹这样的神仙一样的人，为着我考虑得深远、考虑得周全。”

德瑾起身扶住刘红妆的胳膊，“既然叫我一声妹妹，我便称你一声姐姐。我们相遇仿若偶然的恰合，但我们的合作、我们的情分，又似宿命的必然。”

刘红妆跟着德瑾相识一场，几面之交，便成就了自己的一番事业发展。她怎能不将自己的一切看做是依附于京城定国公府的德瑾呢？她全当是德瑾宽慰她，便更想把秀颜牌凝脂经营好，按着原有的分成外再多纯一份给德瑾备上，做年终分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