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起彼伏的哭丧声一丝丝地传到杜珊珊的耳里,吵得她烦躁。
香烟缭绕、佛经声声,又让杜珊珊空灵而缥缈,忍不住再睡一会儿。
悠悠荡荡的一小片纸钱灰打了一个漩儿,最后飘向了杜珊珊,落在了她的鼻孔处,惹得她忍不住,终于打出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阿嚏……
声音之洪亮,镇住了灵堂里的一众,大家四处寻摸看谁这么理,敢在德家的白事儿上这么不长眼。最后,目光都盯在了那口阴沉木棺材上。
灵堂上透着一丝诡秘的寂静。
喷嚏过于舒畅,连带着眼睛都一阵酸麻舒爽。杜珊珊揉了揉眼睛,才发觉抬胳膊有些费力,浑身酸唧唧的,好像睡多了的感觉。
不对,自己这是在哪?二尺多宽的、四四方方的,棺材?
杜珊珊腾地坐了起来,正与几十双眼睛对了个正着。
啊……鬼啊……
看着大家尖叫着跑出灵堂,杜珊珊先是木愣愣的,然后猛摇了摇头,才想起自己好像出了车祸,接下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难道自己曾被宣告死亡,现在是命不该绝,死而复生吗?这就属于大难不死吧?她又看了看灵堂布置,以及想到刚刚跑出去的人们的衣着装扮,暗想自己的老爸老妈还挺会整花活儿。她只听说现在红事上有传统古朴中式婚礼,什么时候白事儿也开始搞起沉浸式祭拜体验了。
老爸老妈也算是难得创新了一把,杜珊珊不自觉小得意地嘴角上扬。
好死不死的,这个笑被硬着头皮、一脚迈进灵堂查看的德家管事陈忠又瞧了个正着儿。眼前坐在棺材里的人本是得意地笑,但是看在陈忠眼里,就是带着浸骨凉气的阴森森的笑。
陈忠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地吓晕了过去。
德家灵堂外又是一阵骚乱。
“快让让,快让让。”德家大夫人德奚氏率四个仆人担的担、提的提匆匆赶来。一盆糯米粉、一桶还冒着热气散着腥臭的黑狗血。都是驱邪用的,显然是刚刚准备下的。
“瑾儿啊,你就安安静静地去吧。每年忌日、寒衣、中元,还有清明,我们都不会忘了你,一定给你多多烧纸钱。明儿你出灵,就别闹了。你要有什么遗憾啊,你再托梦告诉母亲,哦,不,告诉你爹,你爹一定替你实现愿望。”德奚氏颤颤巍巍地边说边向灵堂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