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由于自己的人生太灰暗了,顾持稍微透出一两分带着怜悯与可怜的善意,便成了岚药的光。
岚药又抿了抿唇,心灰意冷的想到,哥哥那么好,自己何必再去让他见了徒增厌烦呢?
顾持……应该是讨厌他的,当初顾持愿意去碰金枝阙的男妓,也不碰自己。
岚药心里讽刺更甚,金枝阙的男妓说不定都比自己干净,自己又能拿什么和他们比呢?
“我没什么想要的东西。”岚药放开了拽着岚冶头发的手,压下了心中的涩意与思念,他又复扬起了点恶劣又嘲讽的笑容,“与其送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不如告诉我,岚晏,他妈到底是谁!”
少年乌黑的瞳孔里一片冷然,他咬牙切齿,“岚家那辈的兄弟都被你杀光了,能出在你面前,说是我叔叔的人,她妈到底是谁!”
岚冶呼吸稍滞,看着情绪不稳的药药,心疼得以复加。
但是他又不能告诉药药答案。
如今岚药精神状态是越来越差了,如同件漂亮的艺术品,远远看上去完美得以复加,内里却早就遍布疮痍。
他不敢轻而易举告诉岚药真相。
这些天隐隐相处中,岚冶意识到……
如果药药的父亲已经死去,那么岚药还能暂且忍受,要是当药药意识到他父亲还活着,并且在他被继父折磨欺辱的时候从不曾露面,现在却又姗姗来迟出现在他面前——
岚药恨这个父亲,比自己这个这么多年对他遭遇从来不管不问的亲叔叔更怨恨。
“药药,你好好休息……”岚冶嗓音涩然,“总有一天,我们会——”
“我们长得很像。”
岚药打断了他的话,乌墨似的眸是不正常的冷静,“我同岚晏,长得很像,你说……一个小叔而已,怎么能和我长得这么像呢?”
岚冶再多宽慰的话突然都止住了。
岚药抬起头,昏黄的光影下显得那张姣好的脸颊漂亮又扭曲,他轻声道:“他是长辈,或许应该说,是我像他才对?”
岚药上扬的唇角微微颤抖,鸦羽般的发丝倾垂而下,像个濒临坏掉的漂亮娃娃。
“药药!”
岚冶见他越来越恍惚的神情,心知不好,赶忙去拿药。
岚药拒绝了,手一扬,便把所有猩红的药片撒在地板上,玻璃杯摔在地板上,瞬间炸出数脆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