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口袋里拿出戒指,给我戴上,戒指清脆碰撞在一起,他给我揉手指,抚摸我心脏的位置:“会一直一直一直在一起,你在我心里盖房子里,你一直都住在里面。很多事情,我们都会一起解决的,现在责怪自己,换个思路,我们可以也试探试探他们,慢慢让他们接受,结果不一定都是坏的。”
“可是唐梦茹,她不能接纳我啊。”
“那是五年前。”
我啜泣着,看着手指上的戒指,听见声音,门就敲了敲,唐风行说了一声进。唐梦茹在我眼前,她定定得看着我,我更加用力地攥紧了唐风行的手,拦着他的脖子,靠着我。我使出全身的力气直视唐梦茹,如临大敌,好似还在诡谲荒诞的梦中梦没有醒来:“唐梦茹,我......也许不是你眼里的正常人,但在你哥的眼里,我是个正常人,我不会伤害他,不会伤害所有人。所以你能把这个......这个把我看作正常人的唐风行给我吗,唐风行作为哥哥的一面还是.....还是你的,是你的,别跟我抢了好不好,你不能理解我也没有关系,我不敢强求,我只要他......求你了,我只有他了。”
唐风行是我生存的色彩,是独一二的光,也是可以行走的路,是我能够用仅存的温度能够温暖的人,他不在意我这点仅剩下的温度。
唐梦茹慢慢走近我,锐利的眼睛瞬间柔和下来了,缓缓地发出了一声:“嗯。”
我诧异间,她把温热的毛巾递给唐风行:“那什么之前说的话,跟你说声对......不起,我会好好接受你们的,嗯。喏,你要的热毛巾,快给你的对象擦擦,丑死了,擦完就出来外面餐厅吃饭吧,都在等你们。”
“你会拆穿我吗?”
“你们愿意跟爸妈说得时候,我会跟你们一起‘拆穿’。”
她走了出去,唐风行用毛巾给我擦脸,我还在打着哭嗝,镇定剂作用下,这个抑郁难受的劲开始舒缓。我不解地问她什么意思,哭得太累,理解不来。唐风行笑着,在他的房间里又跟我接了一个吻说:“她是家里头小的,从小就被宠坏了,没有礼貌,脾气坏得很,嘴巴也臭的厉害,做事也不是能立马道歉的小公主,要慢慢跟她理清楚,你多担待。”
“她刚开始不能接受我喜欢男人,跟我争吵过很多次了,自然也不能够接受你。毕竟被归类为少数人的我们,并不是所有人一时的理解,接受一定会有反对的声音,我们尊重他们的想法,但也坚守自己的想法。”
“她与我有血缘关系,自然是担心我被伤害,担心我过度了。她知道我们已经在一起五年了,足够向她证明,两个男人也能在一起,也能拥有家庭,也能过得很幸福,她改变了以前的观点,纠正她之前的不尊重人的误,就是别扭了点,你会看到她的变化的。阿宁,你也带有偏见啊,我们虽然是男人,但同样可以拥有温馨的家庭,有你在,我就有一个作为陈舒宁爱人的家,在这里我只是拥有一个作为儿子的家。哪一个我都觉得很美满,足够我幸福。”
我摸着手上的戒指,不舍得摘下来,开始摸他肉肉的耳垂:“可是这样一弄,你爸妈会不会都知道了我们的关系?”
“知道了也关系,他们会担心一定是我们是否能够久远,我过得够不够好,我是他们儿子,怎么样也不会把我赶出家门吧。”
我立马捂住他的嘴,眼泪又欲下来:“不准这么说,不可以,我不想破坏你们之间家庭关系。这就是我一直......害怕的。”
他用舌头舔了舔我拍的手掌,我痒得直接松手,他继而用毛巾给我擦干净手,认真笃定跟我说:“我不说了。阿宁,向前走吧,我会一直在前面等着你的。”
“嗯,我会好好向前走的,唐风行,好好等我,我会走出来的。”
有戒指在,有戴着戒指的爱人在,证明我是存在过这个世界上的。
我们缓慢地将戴有戒指的手扣在一起,他亲吻过我手指上的戒指,我亲吻过他手指上的戒指,完成虔诚的仪式后,外头窗户闪出璀璨的烟花,繁华中爆裂出繁华。
我跟他一同望去,四目相对,在烟花的繁华前接吻。我的心里也炸开烟花,炸出满地硫磺烟火碎片在心中高建的房屋之中,需要唐风行用一生来打扫。
这是新的一年,是即将到来的温柔的春前最后一次再见如此死气沉沉的冬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