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舒宁,你在干什么!你坐在窗户上干什么?”唐风行揪着我的衣领。
我麻木没有感情地吐出来:“晒,太,阳。”
“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只要向前倾一点点,就要下去了。”
我僵硬地抱住他,呼吸他身上的暖气说:“太阳回来了,我不用坐那里了。”
唐风行有力地圈住我,来回蹭我的脸,手臂被勒疼了。
“真是拿你没办法。”
“我没有那个意思,真的,我答应过你了。”
我用手指甲弄出血液和疼痛来阻止自己难过到想要自杀的冲动,他弹了一下我的脑门,算是惩罚我:“最近不用再走亲戚了,我们出去泡温泉玩吧。”
“嗯。”
吹了将近一下午的冷风,光荣得发起烧来,泡温泉之旅搁置了几天。
我基本没怎么下楼见过人,离开的时候,看过镜子,脸色也不太好,戴上口罩,跟他们说抱歉,太打扰了,想着说先行离开好了。我这样病恹恹的模样与新年大径相庭,不想碍着大家好好的过年。本来是开开心心过年,唐风行却要更加得担心我。
唐风行母亲到是好客说,等一起泡完温泉再回去也不迟,唐风行更是想要我出去玩玩,换换心情。我拗不过他们,答应了。
订好了温泉酒店,每间双人房都有一个温泉池。唐风行到是新鲜地拉我入酒店的池子,池子里的水滚烫,泡澡让我整个人身体舒展开来,似乎真的有些好处。他抱着我,亲了许久,膝盖和脚踝泡红了,在昏黄的暖灯下显得有些色情,但我只能软软地爬在他的胸膛上,没有插入,只有细细地磨蹭,短暂发泄一下。他说什么都不真切,水太热,地方不透气,我渐渐体力不支,酸软疲惫如同鸿毛漂浮,缺氧得合上眼睛晕了过去。
晕眩带着我入梦,梦中梦真实到让我身临其境。
我曾经也闯入过别人的家庭。我的母亲自杀后,我没走,我按照平常一样,我把饭菜吃干净了,收拾好屋子,我在这间屋子里跟她睡了一夜,随后尸体发臭了,邻居报警尸体处理时间。我才真正醒悟过来,她真的不在了。
我家可归,被带到心理咨询室呆了几天,我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被送走了。出租屋收拾好后,我难以待在那个出租屋里,法直视染红的墙纸。一看到我就会反胃,也不能正常的进食。我背上书包想要去找阔别了两年的父亲,我天真的抱有幻想,他会接纳我,我流着他一半的血,给我一个可以睡觉的地方。他跟我母亲还是有同样的行为默契,让我在门口站了一整天,他最后让我进了家门,但他的家里已经有了另一个女人,和一个一岁的婴儿。
我是一个突如其来的闯入者,女主人的眼睛总是剜过我肌肤上的肉,我从心底里对他感到害怕,极力掩埋我的存在感。她只会露出温柔的目光在手上怀抱的婴儿上。我的父亲变得比之前更加不会出声言语,我初一的成绩还不,他愈加跟我话多起来,但随之增加的是这个家女主人的渗入空气里的厌恶。
他出差期间,偷偷给我打过钱,但很快就被女主人发现。她跟父亲吵了很多天的架。
我是渗入温暖甜蜜家庭的毒药,我的存在只会让每个家庭一个接一个破碎,也许我真的是母亲口中降临的不幸。
争吵过去许多天,那天阳光灿烂,我被优待地带到了一个没有去过的地方吃饭,说是为了奖励我初一上学期考不。我第一次为自己成绩好而高兴,高兴不在多么昂贵的食物,高兴在他们接纳我了,仿佛一家人一般同我在吃饭。
我吃了很多,他们都没有动筷子,全部都只给我夹。我吃的肚子受不了去了趟厕所,抠吐出来一些,尽管很难受,但我希望我们能够坐得更长久一些。
回来时桌子上只剩下饭菜,没有他们的人影,我明明知道他们是不要我了,我明明知道所有的事实,但我还是用书包里仅有的钱,坐公交回到那个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