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阮神色复杂地望他一眼,终于轻轻点了一下头,他想起来了,是在山洞里和沈逸的那次,真不知这到底算是命运向他开的一个玩笑,还是馈赠。
秦廉眼中浮出一丝愉悦:“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我说的?”
温阮抿了抿唇,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反问道:“你这样蒙骗秦扬,就不怕他一怒之下,不顾兄弟情面,亲手把你给灭了?”
秦廉所谓地挑了挑眉:“你知道一项伟大的发明,背后凝聚了多少汗水,为此,哪怕冒一点风险,又有什么关系?”
温阮眯起眼,冷道:“如果我执意不与你合作呢?你别忘了,沈逸也曾欺骗过我,严格来说,他算我半个仇人。”
秦廉道:“那我就把这孩子打了,然后去告诉大哥,你是意外流产,我想,以大哥的性子,相信很快就会让你再做一回妈妈,虽然短时间内二次怀孕过程可能会比较艰难,但没关系,我和大哥都有十足的耐心,可以慢慢地试,不过,到了那个时候,你会不会真的发疯,我就不知道了,”秦廉以最平静的语调,说着最残忍的话,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默默地思考了两秒后,竟然笑了一声,“这样也好,我既不用担风险,还能为大哥延续香火,你说,是不是一举两得?”
这一番话,直接让温阮从头凉到了脚底板,他原本只是为了试探秦廉才说出不想与他合作,用自己与沈逸曾经的过节来威胁他,却没想到他竟然反将一军,直接断了自己的后路。
把逸哥的孩子打了,然后再被迫怀上仇人的孩子?这种事情,光是想一想就让人毛骨悚然。
不行!绝对不可以!逸哥是为了保护他才牺牲的,这个孩子是逸哥留在这世上最后的血脉,论如何都一定要保住他。
“等等!”温阮整个人都绷紧了,最初那股强硬的气场逐渐弱化了下去,就连声音都带上了些许颤抖,“好……我答应你,我会乖乖把孩子生下来的。”
秦廉唇边勾起一抹胜利者的弧度,赞许地朝温阮点了点头:“好好休息一下吧,给你争取一点时间可真不容易。”
“对了,等一下,”当秦廉拿回温阮手里的报告,正准备锁回抽屉里时,温阮突然又叫了他,“白天我昏迷的时候,船上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我好像听见枪声了。”
秦廉头也不回,随口道:“我一直待在工作室里,具体的不太清楚,只知道好像是条子追过来了,怎么?你指望他们会来救你?呵,别做梦了,以你的身份,一旦被条子逮住,少说也得蹲个十年八年的,还不如乖乖待在这里,给我当实验品。”
温阮不说话了,扶着床沿慢慢躺了下去,手腕间的镣铐叮当作响,仿佛锁住的不仅仅是他的肉体,还有那论逃到哪儿都法摆脱的身份和过往。
后面几天,温阮一直待着秦廉的工作室里,秦廉就好像一名真正认真负责的医生,对自己的病号寸步不离,以保胎为由,不让秦扬再折腾他,温阮终于过了几天安稳日子,瘦到硌手的身子好不容易长回二两肉,脸色也逐渐红润起来,看着不再风吹就倒。
期间,秦礼听到风声觉得有趣,说要来观摩一下男人怀孕的奇观,被秦廉坚决挡在了门口。
秦礼在门外故意弄出动静,大声戏弄温阮说他可真厉害,要他回头也给自己生一个,温阮脸上阵红阵白,拉高了被子捂住耳朵,权当自己聋了。
对于温阮怀孕一事,秦义倒是破天荒地没来掺和,就是看起来好像不大高兴,每每进出房间时总是将门掼得砰砰作响,秦礼跟他说话,他也爱搭不理地,若是有意意提及了温阮,他顿时便要化身火药桶,把秦礼拎小鸡似的扔出门去。
有次秦礼路过他房间时,恰好遇上他开门,那粗鲁的力道差点把秦礼引以为傲的高挺鼻梁给撞个稀碎,秦礼气急败坏地说道了他两句,秦义把头垂得老低,一声不吭,明明是个身高两米有余的壮汉,模样却委屈到甚至有点让人心疼,秦礼没办法,只好又好言好语地哄他,哄了半天也就得到一个“嗯”字。
然而即便秦廉再如何对温阮严防死守,也终归偶尔有疏忽的时候。
这天,秦廉终于决定带温阮去甲板上透透气,船已经驶出公海了,还有一天的路程就要到达那个海岛,秦扬已经忍了许多天,等到了岛上之后,恐怕温阮就没法再像在船上一样自在了。
温阮身子好了大半,但长时间的行走或站立难免还是虚弱的,秦廉命人去仓库推一辆轮椅过来,可那名手下也不知是不是过于愚笨,找了半天竟一所获,秦廉没办法,只好亲自去找,他不放心让那名曾强奸过温阮的手下照看温阮,便仔细将温阮锁在了房内。
而就是这一念之差,却让秦礼钻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