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阮于意识迷离中打了个激灵,海风一吹,他很快被冻醒了。
温阮艰难撑开一线眼皮,尚未看清面前的人,一阵中暑后的头晕目眩便接踵而至,然后是强烈的恶心,他不受控制地开始干呕,呕得眼眶充血,满脸通红,但由于之前已经吐过的关系,他很难再吐出什么来,用尽全力也只勉强挤出一点胆汁,等好不容易熬过那阵眩晕,口渴和饥饿又开始缝衔接。
温阮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破损干燥的咽喉里像是有刀片在割,每一次吞咽都变得比困难,可即便如此痛苦,也依然阻挡不住那烧心烧肺的饥渴——从昨天中午开始,温阮就几乎没吃过东西了,轮奸开始前,秦扬给他打了一剂营养针,可那根本不足以维持长时间高强度的凌虐,其实相比饿,他更觉得渴,尤其是刚才那瓶冰酒当头浇下,却没一滴流进他嘴里之后。
“我要喝水。”温阮虚弱地动了动嘴唇,声音细若蚊吟。
秦扬把他的头抬了起来,温阮半闭着眼,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给我水。”他又重复了一遍。
秦扬回船舱拿了样东西回来,却不是水,而是之前用过的那种营养针。
他将针头扎进温阮手臂里,给他打了一针,温阮微蹙着眉头,忍受注射时的不适。
营养剂入体后,温阮很快恢复了一些体力,不靠秦扬拉扯也能自己抬起头。
“我要喝水。”温阮的声音带了些许力气,终于能够睁开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秦扬,眼神一如先前,虚弱里隐隐透着股韧劲。
秦扬冷笑,扬手将针管扔在地上,针头断成两截:“要喝水?”
温阮努力平复喘息:“给我水。”
秦扬的笑容更阴寒了,没有理会他的要求,而是说了另一句话:“我记得我下午才说过,我不喜欢你的眼神。”
温阮唇边浮出一抹讥嘲,抿紧了唇没回话。
秦扬从地上捡起一瓶剩了一半的酒,在温阮眼前晃了晃,里面的酒已经被炎炎烈日晒得发烫了:“来,笑一个,只要你笑一下,就给你水。”
温阮的目光几乎沾在了那半瓶酒上,眼珠随着酒瓶轻轻转动,听着那逗狗似的话语,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半晌,哑声道:“你做梦。”
秦扬脸色微变,但也只得微变,并未大发雷霆,似乎温阮的一切表现皆在意料之中,不过须臾又恢复如常。
“真可惜。”秦扬寒声道,翻转手腕,当着温阮的面,把那半瓶酒一滴不剩地全倒在了地上,“回答误。”
清澈的酒液在甲板上缓缓流动,很快和地上那些污秽的体液融合到了一块,温阮的表情露出几分惋惜,但却仍然没有低头的意思。
“还想喝水吗?”秦扬明知故问。
温阮不说话,就盯着他看,眼底的讥讽更加深了,给人一种有恃恐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