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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伤后应激反应/归队来自同事与陌生人的异样目光/最彻底的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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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你拖着这副被人千人骑万人压过的下贱身子活着,我要你受尽冷眼、生不如死地活着,我要你从今往后日日夜夜忍受煎熬,这辈子都不得解脱!”

每一字每一句,都犹如淬毒的锋刃,一刀接着一刀,活生生地将他凌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知过了多久,寂静的浴室里传出男人压抑的低泣,一声又一声意味不明的音节断断续续地从他的齿缝里溢出。

贺毅抱着脑袋坐在墙角,高大的身躯蜷缩成一团,他用双手紧紧地捂住耳朵,拼命摇头,企图驱散那些不断在他脑子里疯狂叫嚣的恶毒诅咒,犹如怕黑的孩子一般,畏缩着,颤抖着,煎熬着,独自一人崩溃着。

这一刻,贺毅终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因为他明白,程啸用生命作为代价的诅咒已经应验了。

之后的很长一段日子,贺毅都过得十分艰难,白日里,他需要应付医生一日两次的检查治疗和护工换药,有时候警队安排的心理医生团队也会过来给他做心理辅导。

检查和换药都常常需要赤裸身体,那满身的伤痕便反复暴露于陌生人的视线里,加之,他的私处受损尤其严重,尿道和膀胱因为长期的虐待已经失去了自主控制能力,就算积极复健,也不可能恢复如初,也就说,他的后半辈子将永远与导尿管和尿袋为伴。

而心理医生们则更像是一台情的机器,他们接收他给出的记忆信息,以此来剖析他的内心,准确地对他的心理状态做出判断,再冷冰冰地反馈给他治疗方案,并按部就班地执行。

医生和护工们对他身体投来的同情目光令他羞愤难当,心理医生们则剔掉他一身血肉,去探究那些被小心掩埋于灵魂深处伤痛。

这令贺毅觉得自己被从内而外地扒光了,犹如一个透明人,不再有隐私,不再有秘密,可偏偏他又没有理由去拒绝别人正当的关怀和好意,便只能日日煎熬着,生生承受着,因为他明白,一个正常人是不会去拒绝专业治疗的,而他渴望做回一个正常人,也必须要做回一个正常人。

上级警局后来又派了人来慰问,说是慰问,实际上就是借着慰问的名义来录取口供的。

由于贺毅卧底七年,时间线着实拉得太长,加之程啸坠崖的时候,他当众做出了一些过于激烈的行为,都令上头对他的思想觉悟程度产生了怀疑,于是笔录做了一次又一次,硬是事巨细地将这些年来发生的点滴,全都挖得干干净净了才肯收工。

这对于贺毅来说,疑又是另一种巨大的打击,当他强迫自己用尽量平静的语调去向同等身份的人,叙述那些屈辱的过往时,他的身心都仿佛重新经历了一次炼狱般的折磨。

他不清楚那些警察究竟有没有看过程啸录下的那段自慰视频,因为他们看起来似乎对于他的经历一所知,不过那些都不重要了,反正他的这份口供也将被呈上法庭,作为重要证据,用于审判从岛上抓获的残余调教师和守卫们。

那几名警察永远也不会知道,他藏在被子下的手指究竟被扭曲成了怎样可怕的形状,而他的掌心又被他自己用指甲刺穿过多少次,他们只会和那些医生护士一样,用充满同情的目光一边可怜他,一边继续残忍地凌迟他。

而从今往后,不论他被调到哪个部门,不论他走到哪里,只要他还活着,就永远也摆脱不了这些所谓的“关心”和“好意”,也许日子久了,它们会变得像他身上的那些陈年旧伤疤一样,不再生产痛感,但每当深夜人时,却仍然会成为横在他心头的那根剧毒蜂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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