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我等已是如此情形,却不知使者前来所为何事?”
阿鲁台轻轻一笑,自信地抬头道:
“此为搭救义王,搭救义军而来!”
卢义沉声追问道:“此言何解?”
“我大燕国澜叶亲王殿下乃是天下间数一数二的英雄人物,自从听说了义军的义举之后,更是钦慕已久。”
“同时,我们亲王殿下也很痛恨齐国朝廷,在这一方面,我们王爷很愿意为义军提供帮助!”
卢义闻言激动地战起身来,追问道:
“不知使者如何相助我等?”
这一下,所有的义军首领都死死地盯着布鲁台,毕竟没有谁愿意真的死在这里,如果不是不想死,当初这些人为何会杀官造反?
布鲁台也不托大,认真道:
“我们亲王殿下已在九边厉兵秣马蓄势待发,只需义王率领义军往九边各镇流袭而去,我大燕铁骑同时叩关,则齐国北境旦夕可下,届时各位封王列候不在话下!”
卢义闻言一双浓眉大眼激动地颤抖了起来,但却依旧迟疑地问道:
“可是如今我等只是依靠血勇为战,初时对阵卫所杂兵不以为惧,但是一旦面对九边精锐或是京营大军,怕是力有不逮...”
布鲁台解释道:
“义王多虑了,此时情形虽然看似凶险,但是只要义王能走对路,其实生路不难。”
“且不说在我大燕澜叶亲王的威慑下,九边经略能带多少兵马离开九边前来勤王?便是带来了勤王兵马,那样形成的包围圈也是千疮百孔,只需小心陷阱,逃脱不难。”
“至于京营那起子大兵,若是天启初年的京营怕是有几分战斗力,但是京营十年一换边,如今天启七年,其中怕是早已被各路将门掏得干净了。”
“纵是京营仍有余威,但是那些五军都督府的将门子弟已经多少年没有真正上过战场了?一个个早都熬红了眼想要立功晋爵,如何肯毕全功于一役?”
大齐立国,武勋实行的是推恩令的政策,对所有武官都没有分封世袭的习惯。
一个开国初的国公爵位武勋,他的儿子们在没有大功的情况下,将平分国公爵位,各自分得侯爵,而这些后续的子孙又将平分侯爵,直至白身为止。
当然这是一种很粗略的推恩令的解释,真实的推恩令执行起来更为细致,分为宗室、外戚、功勋都有不同。
而这些武勋的爵位在这几百年的推恩令之下,极少有能超越祖辈或者光复祖辈荣光的。
祖辈已逝,爵位已削,府中的排场却是依旧在,这就导致了这些武勋后辈们只要有机会可以执掌军营,必然是大贪特贪。
喝兵血、吃空饷、卖军械、干私活等等肮脏之事不足言道。
但是这些非法路子毕竟是走不长远的,事发之后抄家灭族的更是数不胜数,所以掌兵武勋一旦能遇到平叛,剿匪等活计的时候,一个个都是红了眼一般追着喊打。
没别的原因,就因为农民军和土匪好欺负。
而这些武勋也都很聪明,都知道一下子就把叛军剿灭了,功劳可能只能分润到一小批人,但是把叛军打散打乱了,分头剿灭,这一下子就能多出不少功劳位置来!
布鲁台作为敌国密使,对于大齐国内的这些潜规则和门门道道都是再熟悉不过。
当即就当着众首领的面将其中的门道讲解了开来。
众首领闻言也都是同仇敌忾地大骂这些武勋乃是国之蛀虫,不要脸。
布鲁台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笑道:
“综上所述,只要各位不要再去劫掠北直隶的其他城池,那么就连北直隶的闫茂青也会放过义军。”
“因为对于此时的他来说,丢城失地乃是死罪,义军没被轻易剿灭,才能让他看起来不是那么无能。”
坐在上首处的卢义闻言,哈哈大笑了两声道:
“闫茂青那个狗官,当日我还见到过他哩!这次没能亲手手刃这个狗官,实乃某家大恨!”
“不过听了使臣之话,这才得知这个道貌岸然的狗官居然是这么一个懦弱无能之辈!此人狗头,必为某家所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