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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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信息太多了她便不知道怎么处理,就好像周围的人太多,他们的观念和意图太杂乱冰雪就理不出逻辑甚至分不清好坏。在去庙会的路上,雪玲看冰雪一直不说话,就问她:“你最近怎么了?”冰雪看着走在前面的大人,她觉得很累:“有时候我看不清人们在想什么,他们说的,做的根本就不是他们理解的事情,就好像他们只是在说话,对自己说的内容根本不了解,比如他们说泽阳,但其实那跟泽阳没有关系,因为我看得到泽阳,他什么都没有做,他只是在跟我们一样……就是……在活着……”她有些不确定,她想说的是不是这个意思,雪玲说:“每个人他们都要通过这种方式去成长,不是他们不了解而是他们一起学习……就好像他们谈论泽阳是为了让泽阳学会不受别人影响,而让他们自己学会不去评价别人……就是大家都在体验,都在互相教育和学习。”她希望自己说清楚了,这种成长是难得的,有些人进步的快,有些人慢一些,但并不代表谁是好的和坏的,只是说那些都是他们想体验的,能让他们成长的。
冰雪还是不理解,因为对她来说一切都是困难的,因为一切都应该有标准和要求,人们就不应该谈论别人,尤其是说坏话。雪玲不再说什么。到了庙会冰雪对雪玲说:“你看到晓文了吗,看他跳得多卖力,看人们看得多开心。”在过年期间的庙会上,人们挤在破破烂烂的庙院里,一个古老的戏台子上站了很多人,不过他们都在戏台的两边铺着黄色布料的桌子上坐着,有的站着嘴里叼着烟往底下看,有的蹲在音响边上弄话筒,只有晓文在舞台中央跳舞,不一会儿泽阳和泽良也来找两个妹妹,泽良显得很高兴对妹妹们说:“上去跳一曲?”泽阳用不解的口气对冰雪说:“你看晓文,他在干嘛啊?还没到演出时间呢。”冰雪看着周围聚集的这些人,都是附近村庄上的,刘家庄的人向周围人介绍晓文:“这就是跑了老婆的那个厚存的儿子,这两年在外面打工,变化大啊。”“就是,变攒劲了。”两个女人说着,随后其他人也跟着感叹起来,泽阳撇着嘴他不明白一个人居然有这么多的前缀,人们只是在描述前缀而不是描述主体。
冰雪对泽阳说:“他在跳舞啊,多享受。”显然泽阳不这么觉得:“他在讨好人们,他多想融入这些人啊,想被这些人看得起,主要是要改变他小时候留在这些人心里的形象。”他总是用那样的思维解读世界,冰雪反驳他:“人们看他混好了为他开心,他不需要讨好任何人。”泽阳像看笑话一样的看了她一眼,哼了一声:“你了,人们不喜欢别人过分的讨好他们,如果别人过分的讨好会让他们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让他们有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他们不是高兴是发自内心的嘲笑,居高临下的看别人,晓文不知道他跟这些人的差距不是他小时候的遭遇,而是他觉得自己小时候不够好,是他的看法导致的不平等,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融入人们。”为什么呢,“因为人们总是有太多看法,他们活在自己的看法里,其实所有的一切本来就没有高低贵贱、好坏。有看法才会追捧和嫉妒比自己超前的。”泽阳只是说着一些自己看到的理论,他对自己所说的内容认识并不深刻,但他似乎知道又不大知道,为什么呢?冰雪还是疑问,她的为什么有点多,泽良烦了他们总是用普通话交流,“说方言说方言,在家里请说方言。”冰雪喜欢说普通话带来的优越感,就好像能让别人觉得她是外地的,大城市来的。泽阳更习惯说普通话是因为那能让他进入状态,就是自在的状态,普通话的语气语调更能让他说出他想说的话,而方言会影响他的情绪,在咬字上更容易有父母的习惯在里面。
冰雪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对晓文的看轻,像看小丑一样的心态,为了掩饰这种心理她学着人们那样夸奖他:“跳得真好。”可她心里不是那么想的,她也出现了心口不一的情况,泽良拉着泽阳去了周边闲逛,泽良走时还不忘对妹妹说:“跳的好你也去跳一曲。”冰雪对他做着鬼脸说我才不去呢。此时的雪玲面表情,平视一切。冰雪想让自己尽可能的了解这一切,最主要的是了解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心口不一”这样的事,她怎么会这样呢?
就在这时有个人似乎在看向她,那女孩穿着红色裙子,黑色短外套,她跟自己的奶奶刚从庙门口进来,是丽丽,她看到了冰雪,很激动的朝她走过去问:“你也来了!”冰雪被她的热情带起来也很热情的说:“嗯,你跟你奶奶一起来的。”这些都是肯定句她们没有疑问的意思,她指了指后面过来的一个女人说:“还有我嫂子,你待会儿去近水村吗?”冰雪点头,雪玲来回地打量着她们饶有兴趣地听她们交流,丽丽本来打算跟她们待在一起看戏,但她嫂子要去旁边烤些火腿吃就拉着她们走了,冰雪跟雪玲说过丽丽家庭的事,雪玲也跟她说了她舅舅娶了个哑巴新娘的事情,她还说:“因为她不能说话,所以我很喜欢跟她待在一起,人们都会说教我,劝我开导我,他们希望我这样做那样做,但是那个舅妈因为说不出来,她只能看,看我看书,看我静静待着,我看她手里忙活,擀面、切菜、洗衣服,最后我们发现她手里的活和我手里的活是一样的,我不会要求她开口说话,她也不会要求我变成人们喜欢的样子。”前面她说的时候冰雪都在专心看舞台上的刘强有醉舞,唱着冲动的惩罚,撕心裂肺的破音惹得大家笑声不断,听到雪玲说的最后一句冰雪才显得认真起来,总感觉雪玲在害怕什么,可是又看不到害怕的痕迹,她想告诉冰雪她的另类是天生的,也许不算另类而是“边界”,她希望冰雪不要要求她变得跟其他人一样,雪玲一直都知道人们会喜欢她不过是因为她会把所有的利益都让给他们,连冰雪也是这样的,但很快冰雪会因为她接收到的标准而要求雪玲改变。人们都在等着她变得更事故一些,有弱点也有优点。弱点用来被牵制,优点也是被牵制,总之人们希望她融入这里。
冰雪握着她的手看着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姐姐,在舞台上的光照下她的额头、鼻头、双颊很亮,其他部位很黑,那些光有些斑驳,冰雪也有些迷离,感觉雪玲是从很远的地方来到这里,感觉这一切她早都经历过了一样,她的明智是她从很远的地方带回来的。冰雪很明白的告诉她:“我觉得你这样挺好的。”她的眼睛很诚恳,语气也是,不管她做什么,只要跟雪玲说话她都很认真而且发自内心,她笑了,也许是光线的原因给冰雪的觉,但她感觉雪玲笑了,而且笑了很久。她是害怕雪玲,但那仅限于对未知的害怕,因为雪玲携带的一切都是未知的,甚至是与她接触到的相反的,可那并不代表她会要求她改变,或者恨她,她只会爱她,更爱她。就是那一瞬间她才明白人们之所以不谈论雪玲只是因为害怕她,人们当然害怕那些过于美好的事物,那意味着人人都有可能抛弃自己执着的东西,他们害怕自己执着的东西其实是假的。那种害怕也许跟习惯有关。
年轻人玩闹过后舞台上开始出现一些穿戏服的人,歌曲也开始换成了二胡试音声和敲锣声,从小到大戏台子上只唱《窦娥冤,但是人们就像看不腻一样,反正他们听到有戏看就拖家带口的来听,不管听不听得懂,唱戏的人一动作一唱腔,咿咿呀呀地表现着一个遥远的故事,而人们只是看热闹,左顾右盼地看商贩们又带了什么好玩的新鲜玩具来卖,他们通过这种聚会的方式彼此融入,彼此熟悉、确认、交流。商家在摊位挂上电灯,开上台灯,打着手电用各种方式照明,人们被像蝉翼一样薄薄的灯光一片一片的包围着,他们在寒冷中如黑色的木桩子立在下面,骚动、喧哗、伫立、议论、叽叽喳喳、形形色色,像黑暗中的那些树木,每个人都是一片漆黑的树叶或者树枝,在他们的空隙中和他们的空隙之间形成参差穿插的秩序,冰雪说:“人们喜欢热闹,喜欢看跟自己相似的人。”
当人们站在一起互相窥探、说笑、享受嘈杂和聚集,他们是快乐的,为有这些同类而感到快乐,不只是他们自己那么糟糕,还会有人比他们更糟糕,更寒酸。
泽阳和泽良给妹妹们买了一些发光的小怪兽,冰雪正拿着一个荧光绿的小恐龙玩,这时后面一群年轻人开始放鞭炮,冰雪最害怕鞭炮的响声,她不知道人们为什么要发明这种东西,既不好看也不好听还有点吓人,泽阳把她搂在怀里,让她别怕,什么都没有,她皱着眉头捂着耳朵靠在二哥身上,有人在指挥那些人放鞭炮,突然人群一阵骚动,他们说:“小心小心!”冰雪前面的人突然尖叫着往后移动,泽阳拉着妹妹往后退,他还没来得及反应,有什么东西重重地打在了冰雪的眼睛下方,她只觉得生疼,人们都说:“打到谁了?”泽阳突然开口大骂:“他妈谁放的鞭炮!”有个男人大概四十多岁跑过来看他们,有几个人扶着冰雪问:“没事吧,试试眼睛能不能睁开。”泽阳像是要冲上去打那个男人,他只是负责人,泽良也很生气的在说:“都不知道离远点放吗?”。
有人从戏台侧边跳下来,冰雪试着睁眼睛,感觉眼睛里有东西很疼,雪玲在帮她吹眼睛,一直在说:“没事的,没受伤。”泽阳瞪着负责人说:“不放那玩意儿能死吗?”这时那伙放鞭炮的人又跑到庙后面开始放了,负责人对他们喊:“再往后挪一挪,固定好!”“我告诉你别放了,有人受伤了你还放?”泽阳对那人不依不饶地说,负责人看冰雪没事就要走了,雪玲嘴里说着没事,让妹妹睁开眼睛,泽良仔细的看了看帮她吹着说:“眼睛红了,应该没事,有点充血。”泽阳拉着负责人怕他走说:“别放了!”周围人都笑嘻嘻地看着他,可他是认真的,人们都在问:“这谁家孩子?”人群中有人回答:“刘家庄的,小学老师的侄儿子吧。”人们发出仿佛终于见到一个常听说但没见过的人的恍然大悟声,负责人含糊地说:“又没事,你这孩子,放鞭炮是我们的仪式。”“你要么自己别放,要么带我去看那些鞭炮,我想看看安不安全。”“来来来。”
他带泽阳他们到后面的一片空地上,因为刚才的事故他已经让放鞭炮的人移了位置,这里很空旷也很黑,几乎没有什么光线,只有旁边一座矮小的土房子里亮着昏黄的灯光,能看见那里面是一座挂满了红黄布条的铜像,里面摆着贡品,香炉里插着快燃尽的香,周围只有三三两两的人在黑暗处说话动来动去,有的人嘴里叼着烟看着舞台上,那些放鞭炮的小伙子手里拿着香,一些橙色的亮点在黑暗中像一条一条的毛线飘荡着,泽阳看着他们放好烟花固定好位置,可是他走过去全都踢翻,开始拿起它们摔了起来,人们上前去阻止,冰雪就只能嘶吼着阻止那些人靠近泽阳,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引来了很多人围观,他们有的拿手电照他们,有的拿手机照冰雪的眼睛,表哥语白也在,他不停地劝着冰雪别闹了,但脚却踩在那些礼炮上,不一会儿四五个礼炮全都摔得稀碎,冰雪的嗓子有些哑了,她似乎玩的很开心,这场游戏连雪玲也参加了,她比任何人都开心,只有泽良觉得他们太过分。冰雪像个疯子,人们会怎么谈论她呢,他们就像看笑话似的看着她。他们都在说:“不就被炮仗蹦了下眼睛吗,这女子真彪悍。”“这还惹不得了还。”“凶得很啊!”“嘶声蛙气地叫唤,不得了,这些女娃娃,惹不得。”妈妈和外婆跑过来抓着冰雪一把扯过去说:“你叫唤啥,不嫌丢人!”“有什么可丢人的,她眼睛差点都没了。”泽阳对她们说,表哥语白抓着雪玲的胳膊像在搀扶她又像在保护她,妈妈跟那些人赔着笑脸听那些人数落他们,这场庙会人们都不再关注谁跳了舞谁唱歌跑调,唱了什么戏曲,他们都只说他们几个有多不好惹。
张语白就是那个时候认识了雪玲,就好像他早该认识她一样,雪玲把胳膊从语白手里拿开走到冰雪跟前,这时庙会也结束了,人们都说着今晚的事往外走,他们互相呼喊拉扯,笑声说话声,脚步声在寂静的黑暗上空回响,就像是石头落入洞里的回响,舞台上不一会儿就变得空荡荡,只有几个人在蓝色的幕布前像在找什么东西。张锁水没有跟泽阳理论,只是不停地责怪着女儿,她很奇怪的出现了对泽阳或者这几个男孩子的尊重,尤其是他们越长大,越像男人的时候那种自发的尊重还有隐约的害怕,就像是条件反射。
黑暗恍若一口深井,论人们发出什么声音都会被它吞噬,最后只剩下寂静,冰雪跟外婆和妈妈去了近水村,雪玲抱了抱她要跟哥哥们一起回去了,在庙院的灯光下她们的影子都比她们清晰,冰雪看不清泽阳的脸,但她感受得到他的愤怒和对一切的厌恶,那厌恶刻不容缓在任何事上寻找出口,那时她并没有在意二哥这种突然爆发的毁灭性,她只当他是在替她打抱不平。
语白跟自己的同伴若其事地提前走了,他留着一头狂放不羁的长发,因为那些头发他经常跟父亲吵架,但是他一般懒得跟父母争执,只会躲出去,他穿着印有字母的黑色连帽卫衣,一双很破旧的运动鞋,花里胡哨的牛仔裤像个二流子一样,他不喜欢跟冰雪说话,因为冰雪不了解他,冰雪对他的记忆永远停留在他小时候玩玻璃弹珠,玩的手上都是冻疮和伤疤的时候,而他早就不是了,在冰雪的世界里一切都很慢,人的发展和变化尤其的慢,但有些人总是先完成那些变化和成长,张语白第一次感觉像是遇见了同类就是刚才,他拉着那个快乐又平静的女孩的时候,雪玲,他一直都知道她,甚至就算没见过也有种熟悉感,他知道雪玲也有同样的感觉。他的心萦绕在那种自己法解释的熟悉感里,甚至有些快乐。
在路上张锁水已经非常有意识地跟女儿说:“少跟泽阳玩,学成他那样愁死人了,人家学习好,人家是男孩子,调皮一些没事,你是女孩子。”外婆也说:“我觉得你们家这几个孩子太能闹了,把冰雪都带坏了,平时那么腼腆的人咋成这样了。”冰雪很不开心她们这么说,“这能怪我们吗!”“你看你那个表情越来越像泽阳了,你再这样我把腿给你打折!”张锁水用手指头用力地撴在她头上,冰雪瞪了她一眼,“泽阳惹你们了?”“我就看不惯他,你就不能跟他玩,人家什么时候把你卖了你都不知道!”“哎,行了,她以后就知道了,现在还不懂这些,我们说什么她都不信,人家都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现在不听话以后你都没地方后悔去,人家男孩子,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那么疯呢,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样子。”什么样子?女孩子该是什么样子,谁规定了这些,他们为什么规定这些,规定这些干嘛呢?冰雪不说话心里翻着白眼。张锁水想看看冰雪眼睛的伤,冰雪推开了她的手一个人赌气的走在前面,红着一只眼睛,感觉自己一半是魔鬼,一半是人。
为什么她感觉自己做什么都不对,做什么都该注意,小心翼翼,从小就是,没完没了的注意事项,这些要求和限制永止境了吗?一到家她就带着那些困惑躺下了,好像困惑组成了她,组成了她的身体,晚上月色透过窗帘蒙在她们身上,冰雪甚至可以看清姥姥家墙上的一些贴画,那些女人摆着像青蛙一样的姿势穿着很暴露,这些画都是舅舅年轻时买来贴的,他家墙上以前还有一个用毛线勾勒出来填充了红色绒毛的双喜字,现在不见了,墙上贴着孩子们的属相画,是用来保佑每个人的。人们融入新的观念,新的时代,接受新的事物,但也舍不下以前的。
冰雪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睡着了。半夜刘三给张锁水打电话,冰雪被母亲的说话声吵醒,只听见她悉悉索索地在黑暗中穿衣服,外婆开了灯问:“刘三让你回厂里看大门?”她说嗯,冰雪也赶忙穿衣服但又很生气,外面现在很冷,月色像白银一样铺在地上,一切都显得像某种寒冷的金属,那些峭棱棱的树木就像黑色的爪子随时会袭击她们,月色中她和外婆送她到下山的路口,冰雪想跟母亲一起回去,但她说:“这么黑了你去干什么,你回去陪外婆睡一晚吧,明天跟你爸一起回来。”
“我爸为什么自己不回去?”
“他喝醉了,开不了车。”刘三买了一辆红色的皮卡车,整天开着到处炫耀,他们的生活确实变好了,而冰雪却并没察觉到这种好除了吃穿上的改变还给她带来了什么,他们本来应该更快乐不是吗,可是看着妈妈一个人轻飘飘的下了山,她不理解,她即理解不了泽阳也理解不了母亲和周围人,可她居然同时感觉到他们都需要她,需要她融入他们的阵营里面。
回去的时候她问外婆:“你为什么不让我妈读书呢?”她以为她会说什么感到抱歉的话,但是她说:“那时候的人都不让女孩子读书,再说家里也没钱供三个孩子上学。”都是借口,冰雪早就该知道人们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不关心那些,他们只关心自己的看法,有时候连那些也是假装关心,也是道听途说的关心,就像是程序,全都是程序罢了。人们不会想要自己思考的?因为那没被允许,甚至没被带进他们的日常生活。外婆还跟她说:“我经常跟你妈说对男人不要太凶,要体谅,你爸现在挣了钱能给你们好生活了不挺好的吗,你妈还一天天给他找麻烦,男人们要干大事,女人就该吃吃该喝喝就好了,又不操心……”冰雪实在不知道怎么解读这些话,“你以后也一样,你结了婚就知道了。”她居然对一个还在上初中的孩子说你结婚了你就知道了。冰雪摇头,为什么不能现在知道,现在这一切都在眼前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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