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以身体抱恙离开宴会的厉笙菱,此时则来到了姜家医馆。
正在前柜研磨药材的沈月如抬头看着面前一袭白衣身形消瘦的女子,再看她旁边站着的便是昨夜前来寻大夫的青叶。
原来,她已长得这般高了。
上一次见面似乎是他们携着寥寥几的行囊离开京城,她隐于人群在周遭的喧闹声里目送厉家四人离开。
手里还剩着半截的药材滚落在一边,不知何时涌出的泪珠顺着主人扬起的嘴角掉落在地。
“笙菱,我们真的好久没有见过了。”
青叶见昨夜豪爽邀她饮酒的女人,此时就像个幼童找到丢失已久的珍宝似的握紧自家小姐的手,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那般往外流淌。
“夫人,我家小姐还有些体乏,您须得轻些。”
姜老太太刚踏进门便瞧着自家儿媳哭得跟泪人似的以为是受人欺负了,连忙上前推开那女子将儿媳护于身后怒目圆睁。
而被指使一块去市井的姜逸抱着大堆物件紧随其后,见自家刀枪不入的娘亲此刻涕零如雨,立刻撇下东西准备上前大干一场。
“厉笙菱,你怎么来这了?你身体不舒服吗?”看清二人究竟为谁后,姜逸迅速捂住老太太脱口而出的文化“精粹”。
沈月如有一掉眼泪就没法说话的毛病,本想解释但死活又说不出话。好在自家蠢儿动作敏捷,才不至于让老太太继续发挥三寸不烂之舌。
姜老太太一听这名字瞬间热泪盈眶,感受到掌心湿润的姜逸立马松手任由二人继续发挥。“菱儿,你回来了啊!阿婆前几日才梦着你,没想到今日就能见着了...”
听着声音从内院赶来的姜仁瑞见自家母亲和夫人紧揽着女子泣不成声,倏地红了眼眶。
厉家之事就是六月烈阳当空时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急促的闪电如长鞭般挥向厉家,迅猛的响雷击碎了八十四颗头颅。
世代培养武将守卫国土安宁的秦家四处求情喊冤,硬生生将登闻鼓敲了个粉碎。
而被太医院逐出的姜家已然权势,但他知槐岭硒平俩地的官府定不会见死不救,便买通了城门护卫紧急赶往俩地。没曾想在半路被拦截,等厉家之事尘埃落定他才被放回京城。
“阿婆,月如姨,我今日在宫里没吃什么东西,这会还饿着呢。”厉笙菱本以为她们哭会就能平复情绪了。但衣襟已经湿透双手也已握麻,但二人似乎还没有消停下来的趋势。
其实姜家同厉家有何过往她并不清楚。她只知父亲厉晔同医药世家姜仁瑞曾为同窗好友而后渐行渐远,不然她也不会只同姜逸见过俩三面而已。
“这明明是喜事我们还哭什么?你在屋里坐坐马上就能开饭。昨日我们做了些青稞糌粑,你定要尝尝。”姜老太太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拉着自家儿媳进了内院。
厉家同姜家的关系便是从姜老太太这一代开启的。
当时的燕槐王宠爱新封的贵人,而这贵人福薄册封不足一月便患上了怪疾,御医每日踏破宫殿门槛也找不出缘由。结果这事就落在姜老太的相公姜裕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