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哪有什么东西会比捉摸不定的人心更可怕的呢?
她的双手曾被禁锢在装有十来条毒蛇的木笼里。那些冰凉的活物从她的小臂划过,甚至有一条还缠绕在她的左手,亲密到能摸清它的鳞片和形状。
它们的舌信舔舐着女子的每一寸肌肤,最后找到喜欢的筋脉继而将獠牙镶嵌入内,与她的血液亲密接触。为了遏制住她的挣脱本能,那几位良善的大夫特意托俩名壮汉一左一右按压住她因为恐惧而满是鸡皮疙瘩的手臂。
疼吗?好像没有想象中的疼,不过是一些利齿将体内的毒液输送到她体内罢了。
笼中的一青一白听着笛音迅速向目标靠近。
似是为了增添些恐惧的氛围,吹笛者还特意让二蛇去草丛里舞了一段,那悉悉索索的声音倒还真是激起了她惧蛇的缘由和记忆。
年幼时她极爱在草丛追蜂逐蝶,没曾想正好惊动了正在交配的雌雄双蛇。那种场面对于五岁的孩童来说,不亚于看到一个好端端走路人猝死在自己面前。
从那之后她虽好了伤疤忘了疼,依旧到处上蹿下跳。但对蛇这个字,却是连听也听不得的。
手里的茶杯似乎没那么烫手了,第二堂测验也该开始了。
感觉到脚边有东西绕着她打转,想着再继续耗着宴席可就要赶不上了。
厉笙菱抬起左手果断将茶杯摔落在地,右手随意耷在美人靠上。受到惊吓的蛇立马对着怀有攻击意图的女子狠力一咬,企图用身子盘旋着猎物。
持笛者迅速上前,拿出散蛇膏诱引青白俩蛇停止攻击动作。
居然任由它们撕咬没有挣扎,倒挺聪明。这是闻连对面前女子的第一句评价。
他所饲养的一青一白平日以其他蝮蛇为食,攻击性极强。前日接到表舅书信,特命他带上毒性最为强悍的蛇前来。
他还以为是严刑逼供什么彪形大汉,没曾想要过招的竟是一介女流。本着君子礼节他想就此收笛此事作罢。虽不知对方何意,但摔杯却是故意为之。
见她轻巧地抿住伤口自行将毒液吸出。真是个疯女人!这是闻连的第二句评价。
站在不远处旁观完这场测验的王芙,接过余公公端着的栀花糕重新回到位置上。
“笙菱,你没事吧?今日宫殿为了盛会特请了杂耍过来舞蛇助兴,没曾想居然走到了这里。我定会好好管教他们!”
“没事,皇后娘娘。我过去曾被多种毒物撕咬,早就习惯了。”擦拭掉嘴角残留的血液,厉笙菱接过糕点细细品尝。
站在一旁的闻连这才注意到,对方拿东西时是靠触觉而非视觉。接到余公公的眼神示意后,他带着蛇笼先行离开。
看着王芙若有所思的模样他出声提醒道,”皇后娘娘,同年大会即将开始。厉小姐应早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