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死了。

楚连清正全力呕吐，旁边的慕然吓得吱哇乱叫的时候，师伯站在两人面前，将楚鞘的尸体平放在地。

“忘尘山，以后只剩你们两个了。”师伯声音悲痛。

楚连清看着面前断了气的师傅，一时间不知是喜是悲。

他不是好人，他心思阴暗，他嫉妒小师弟，他甚至有一丝丝快意，快意偏心小师弟的师傅死了，可是他最初，不是这样的。

忘尘山最初只有两个人。

现在只剩两个人。

楚连清站起，目光漠然，他的心是凉的，一点点往下沉，因为师傅的死，因为师傅的偏心，也因为他自己糟糕透顶的性格。

其实每个山峰的山主偏宠一点最小的弟子，很正常。

为什么别人都能接受，就他接受不了？

他真阴暗。

“师伯，我已经是废人了，没有资格继承忘尘山，也没有资格替师傅送行，这一切，都交给小师弟吧。”

楚连清解下自己的佩剑，忘尘剑，这是师傅送给他的佩剑，名字与山峰相契，忘尘、忘尘，忘却尘缘。

他是该把忘尘山的一切都忘了。

他将忘尘剑递给慕然。

师伯诧异地看向他，但一想到楚连清刚才动用了血祭术，从今往后就是一个废人，再佩剑，对他来说几近羞辱，便立刻又有些同情地看着他。

感慨道：“幸而还有你小师弟，忘尘山也不算后继人。”

“是啊，幸好还有我小师弟。”

楚连清附和着师伯，然后转身，拖着灵气全的沉重身体往前走着。

下山。

他没有要再留在忘尘山的理由了。

“师兄，你去哪儿！”

慕然在后面撕心裂肺地喊，又因为要守着师傅的尸骨，而没法离开，声音茫然措，又伤心欲绝，像是鸟窝里嗷嗷待哺的雏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