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毛大雪丝丝密密飘零着,依靠的散落在女人的肩头,一双皂靴在浓厚的雪上踩得踟踟作响,调皮的雪渗入靴中
女人腰上的皮质腰带一圈一圈勾勒着女人的腰身,腰带上坠下的特制名牌宣告着女人的身份——漓
女人翠眉紧锁,大步向前迈着,手指紧紧压着刀柄,似是赶着去做什么
夜光下,北镇抚司四个大字巍然耸立着,整个院落黑压压的,时不时还有惨叫声不绝于耳
昭狱
女人三步并作两步,一路上遇到与她穿同款飞鱼服的男人抱拳作揖且尊敬地喊她“叶抚使”,可女人此时越走越急,手指缠着刀柄越握越紧
吱呀——特制木门被急切地推开,女人此刻神情终于有所转变
“师傅,徒儿来迟,请师傅责罚”叶漓单手抱膝跪下,头上专属锦衣卫的官帽在月光的照耀下越发威武
床上躺着一位奄奄一息的老者,此时还手握虚拳在嘴边咳着,他就是叶漓的师傅江焱,作为历代锦衣卫指挥使年龄最大的一人,可事实上,叶漓对这位师傅的印象却不多
这位师傅说是师傅,其实就是领着薪资指点一二,大多数本领还是叶漓自学及请教同门的学来的呢,她作为北镇抚司唯一一名女子锦衣卫,却也全然没有收到不同的待遇,和同门完全处成兄弟,昭狱里恐也没有人将她当作女子看待
“不必多言,漓儿,附耳前来”
“漓儿,如今师傅年岁已大,恐担不了这指挥使的大任,等下一任指挥使上任,你可要好好辅佐他”
“这么些年,师傅知道你也不容易,但希望未来的路你能恪守本心,为皇上办事绝不可糊弄,一定要为民为帝还要为己,可否?”江焱轻抚叶漓的肩膀,描摹着那精妙绣工的飞鱼纹,慈爱地望着她
“是,徒儿记下了”叶漓坚定的望着月亮,不止为师傅和自己,还有那疼她惜她却被害死的阿父与兄长
叶漓子承父业,她的父亲兄长都是锦衣卫,可在一次调查中,两人竟悄声息地消失了,一段时间后竟传回两人已逝的消息,可叶漓不相信,这怎么可能呢,她的阿父阿兄如此厉害,会给她做风筝会抓坏人会高高托起她转圈圈,阿兄如此英俊少年,会带她去集市买花灯买糖人买糖葫芦,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般,在叶漓九岁那年醒了
她的母亲窦氏许是承受不了这个打击,至今卧病在床,醒过来也只是空洞得望着院子,两缕青泪挂在两颊,惹人心怜。可她不行,她现在必须快些成长起来,成为家里新的顶梁柱,她才不相信她的阿父阿兄会丢下她,她定会抓到那歹人,丢进昭狱,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想到这,叶漓翘起舌尖,舔了舔犬牙,她倒是很想快到那一天呢,让那些做了事的,不知好歹的坏人受尽折磨,这才是锦衣卫喜欢的嘛……
既然江焱退休了,按理来说,下一任指挥使应该是她叶漓才对,想到这,她眯了眯眸,抬手扶了扶那端正的乌纱帽
既然如此,她就去潇洒一下,静静等待着这权职到来吧……有了这个指挥使的头衔,调查阿父阿兄的案件也会简单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