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孙觅决定刺杀周武的前一天，孙觅和王乐在宁寿宫中沉默了许久。

“王乐。”孙觅开口唤他。

“是。”

“你可知道，我用这玉势杀过人？”

王乐愣了。这玉势是打王乐进宫来就见孙觅时时刻刻在手里把玩的，他也不晓得一把玉势要如何杀人。

“这不是个普通的玉势，它看似是玉势，实际上，”孙觅从玉势根部用力一拔，“里面是一把短刀。”

这便是前几日孙觅要用来自毁容颜的短刀。

“我还在云州军中服役的时候，云州大将军便和周武一样将我当做玩物，日日将我压在身下奸污，”孙觅说，“那年除夕，他逼着我在他府中的家宴上和他交欢，自那日起，我便再也不能忍受他的折磨，终于将这把短刀插进了他的心口。”

王乐站在瀚阳宫门口，回想着昨日晚上孙觅和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

孙觅跪在榻上，一边哭着一边求他：“我现下已经对这人世厌恶至极，杀掉周武后，我会寻个由头退位，将王位让位于昱儿，求你在我死后护他周全！”

“周武这些年来横行霸道，已经有许多的朝中老臣不满他骄奢淫逸的作为，你只需帮昱儿联系那些一直看不惯周武行径的重臣，然后悉心教导他读书做人，将他护到十六岁登基即可。”

“我一生已经犯了太多，只求你别让昱儿的出生也成为一个误！”

王乐怅然。

“王后说让您进去。”

“王公公今日怎么这么早就来拜访？”

原本的计划是让王乐在瀚阳宫门口截住周璞，却没想到周璞竟然来得这么早。王乐想，周璞早就可以随意出入宫禁了，来得这么早也不算奇事。

“王上和宁侯邀周小公子到清远殿一叙。”王乐看了看周苓，又看了看周璞。

周璞讶然：“这么早？”

“是。”

周璞有些不舍，想自己和姐姐聊了还不到一个时辰就要离开，心存惦念。

周苓也自然知道周璞的心思，便说：“不如我与弟弟同去吧，我也多日不曾向王上请安了。”

王乐张了张嘴，本想拒绝，却终是没有拒绝。

不知不觉地，一行人已经走到了清远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