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您的话，没见过。”

孙觅的手撑在下巴上，盯着王乐仔细看了好一会儿。

“你一直在做这些粗活吗？每日竟然起的这样早。”

“上面安排做什么便做什么，咱是不敢有什么不满的。”

孙觅笑得风情万种，这孩子倒是乖觉。

“给你换个差事如何？”孙觅站了起来，熹微的晨光洒了他一身。

王乐不敢搭话。换差事这种事情难道是可以说换就换的？

孙觅慢慢地靠近王乐，他捧起王乐的脸蛋，在王乐的唇上印了一吻。王乐僵直地站着不敢乱动，他既不知道这位貌若天仙的男子是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吻他。王乐只能逆来顺受地顺从孙觅的舌尖来回挑唆撩拨，又感受到对面的人很是满意。

孙觅放开他，把他手里的水桶踢进荷花池里，沉闷的响声惊起了一群又一群水鸟。

“去织布局领几身好衣裳，傍晚之前到宁寿宫来。”

宁寿宫？那不是王上居住的宫殿吗？难道……

王乐什么都不敢问，只得跪下应了一声，直到听见孙觅的轻笑声越来越远，他才敢站起来。

在宁寿宫的差事的确比之前那些粗活轻松得多，王乐很开心，但他觉得孙觅这个人很奇怪。孙觅每日除了上朝见大臣，基本不参与任何政事。甚至在上朝时，孙觅对国家大事也没有什么发言权。他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将此事传书交于宁侯处理”，其他文臣也应声道“是”。早朝下来，十几件事没什么孙觅能做主的。王乐透过帷帐，看不见里面端坐着的孙觅是怎样的表情。除此之外，孙觅在宫里行走，每日都要罩着面纱。上朝的时候也要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哪怕是走在花园里也得把自己的脸包裹起来。其他所有近身伺候的人仿佛对此也习以为常，众大臣也是一副早就习惯了的样子。王乐甚至有些怀疑，那日在荷花池边敞胸露怀的人到底是不是孙觅。

“宁侯大人来信，务必立刻转交给王上。”

王乐听见文书官在宫门口对侍卫说了两句话，转眼间信就送到了自己手里。

“麻烦您将这封信转交给王上。”

王乐应了声，便隔着门说：“王上，有宁侯的来信。”

一阵沉寂，王乐似乎能听到天空中飞过的鸟儿扑扇翅膀的声音。

孙觅开口说：“进来。”

王乐进去，看见孙觅斜躺在床上，手里玩弄着什么小玩意。他只穿了件红色的单衣，又是敞胸露怀的样子。孙觅在王乐面前只有两套装束，一套是衣冠不整的，一套是裹得严严实实的。孙觅的手指白皙而修长，指甲也修得圆润，那是前两天王乐亲自给他修的。孙觅拆了信，一行一行读下去，整个人都变得烦躁起来。读罢，他把手里的信纸揉成一团，不偏不倚地丢进了床边的夜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