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低估你了。”
低估的不仅仅是他不请自来的能力,还有他对某个四处留情的狗男人的执着。
书桌前的沈叠舟浅抿了口茶,慢慢悠悠地抬眼看向那不请自来的客人,目光中毫不遮掩厌烦,像是高高在上的正房在俾睨一个花心丈夫偷偷养在外面、既名分也威胁的外室。
容貌美艳到能与沈叠舟相较甚至稍压上一筹的漂亮男人不置可否地笑笑,气势上未曾落了下风。
没把人放在眼里,沈叠舟淡然道,“我和他已经结婚了。”
“想必你们柳家的贺礼,也快送到我这儿了——”
话说了一半并未再说下去,言外之意却已尽数传达。
五官肉眼可见地一僵,柳宴不甘又怨恨地深深看了书桌后“小人得志”的沈叠舟一眼后,收了脸上面具般维持着的笑容。
“是我输了。”
当年他利用了沈老爷子给沈叠舟施加重压,现在沈叠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单是试图插足世交“婚姻”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令他的家人全都站在他的对立面给予他难以想象的巨大阻力与桎梏。
素来骄傲的漂亮男人以败者的姿态低下头颅,双拳紧握地咬牙向那张令人作呕的脸承认道,“输得彻彻底底。”
“先前我不懂事冒犯了小叔,还望小叔看在我们两家这么多年的交情上高抬贵手,不要再和我一个小辈计较了。”
见沈叠舟摩挲着杯壁并未有所表态,柳宴沉默片刻,放下了所有的自尊,跪在了他的面前。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招惹你,见了你都绕着走。”
“我知道,”压下心中的恨,柳宴抬眼看向坐于高位的人,“对于你来说那个叫于泽的不过是个打发时间的情人而已,像他那样的人你身边还有很多;结婚于你而言也不过是场追寻新鲜感的儿戏,那张结婚证在你眼里和废纸没什么区别。”
“那个叫于泽的,”理智本能地抗拒暴露软肋这样危险的行为,扎根于血肉的情感却喧嚣到足以令柳宴为之放弃一切,将所有主导权交到了胜者的手上,“对我很重要。”
他找到了沈叠舟的位置,他可以带人硬闯,可他不敢——他不敢赌。
他和沈叠舟闹得再僵,沈叠舟都不能把他怎么样。但他爱的人是个普通人,他可以碾碎那人的命,沈叠舟抬抬脚同样可以。
他爱的人在沈叠舟眼里不过是个足轻重的消遣。他怕极了硬闯之后没能在沈叠舟的这个住处里找到他爱的人——被激怒的沈叠舟定然会丧心病狂地加倍报复在他爱的人身上。
不论是沈叠舟把人弄死了或是弄残了,他都法承受那样高昂的代价。
“求求小叔,把他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