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豫——”麻苏月的沉吟,被一道温柔又清朗的女声打断。
“你怎么这时候来了?哦,还有一位小姑娘,小月,是不是呀?我一猜就是——”
果然是那记忆中的那个声音,比晚年时的语速快,音调高,更欢快,笑意从尾音的卷翘里流出来。
麻苏月忍住冲眶而出的眼泪,两步上前,深深鞠了一礼,“梅老师好,我是麻苏月——”
“怎么还这么客气?”梅蓝扶住她的肩头,“小月,苏月,苏式月饼,关豫都跟我说了,
不过说的不对,这哪是苏式月饼?这明明是咱们苏省的明月,快请进!”
“梅老师——”麻苏月抬头,看清了她的脸,又叫了一声,这一声,两眼泪夺眶而出。
梅老师很年轻,身体很健康,真好。
“怎么了这是?”
“几个月前就把你奉为了良师,好容易得见真颜,高兴,嫌我白天来时没带她,委屈,所以现在来了。”关豫鲜少地开起玩笑,将她的不正常遮掩了下去。
麻苏月抹一把泪,感激地冲他笑笑,顺着梅蓝的牵引往里走,这是一个两间屋子那么大的办公室,八张老式笨重的办公桌两两相对并排居中放置,十几把椅子绕放一周。
此时,只有最里头坐了位戴眼镜的中年男老师,看他们进来,点了下头又接着伏案批改作业去了。
梅蓝拉着麻苏月在两把相邻的椅子上面对面地坐了,又示意她弟弟自己去拖把椅子。
关豫却抬腿坐在了桌子边儿上,随手捡起本书翻了两下又放下,开口:“实际上,是因为听说大姐帮她找了几张试卷激动的,大姐,卷子呢?”
麻苏月发现这位木头疙瘩营长,在他姐姐跟前的样子,跟在战友同事、甚至他父母跟前的模样,大相径庭。
现在的他特别放松,说话也特别随便。
麻苏月跟着笑起来,“梅老师——”
“随小豫一起叫我姐姐吧,小豫,小月,拼音上这么相近,学过拼音吧?”
梅蓝说的拼音,是前年刚刚走进小学课堂的,新式“汉语拼音方案”,同之前的“注音”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