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P的。”
闻东转身拉着行李箱往前走,轮子和沟壑万千的干泥路碰撞出了汀里哐啷的声响,不远处家家户户的烟囱滚出浓雾一般飘渺的青烟,和着早春黄莺的啼鸣,鲜活了乡村的脉搏。
舒窈边走边翻,照片最初的出处,是那份挂了三年的挑战贴。
一个纯黑头像,网名是“·”的人发在评论区的图。
评论区毁誉参半,舒窈面红耳赤。
他是在昭告天下?
这实在是新年最好的礼物。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窄窄的田埂上,不多时,登了两级台阶,进到了一家农户的院坝里。
院坝用水泥硬化,年岁久了,裂了数细缝。低矮的青瓦屋檐下,一个年迈的老人正在用竹条编着簸箕。
黄泥编竹筑的墙久经日晒雨淋,斑驳脱落,露出竹编的墙体。屋外响晴的天,屋子里头却始终黑洞洞的。
“爷爷,这是我同学,舒窈。”闻东拉着舒窈的胳膊,给檐下老人介绍道,老人耳朵有些背,闻东又更大声地重复说了一遍。
“好好好,屋里坐,屋里坐。”闻爷爷露出灿烂的笑容,艰难地支着拐杖起身去给舒窈拿凳子坐。
“好的,闻爷爷,您忙,我自己来就好。”舒窈跟着进了里屋。里屋光线稍差,桌椅灶台一应俱全,虽简单,但整洁干净。
见舒窈大方放了包,自己找了凳子坐,闻爷爷憨笑着仍回到屋外编簸箕。
“走,去看看奶奶。”闻东扶起坐在矮凳上的舒窈,引着她去到跃层最里的房间。这一层的光线更不好,只靠屋顶几叶玻璃瓦照明,舒窈在暗处会有夜盲症,她小心翼翼地下脚,努力适应甬道里的昏暗。
倏尔前方出现一条有力的臂膀,舒窈将手搭上去,臂膀收紧了力道,换上硬朗的肌理。
进了屋子,闻东摸索着拉开了墙壁上昏黄灯泡的开关拉线。
暗黄的光线并没有多少照明的用途,舒窈接着微光看见躺在床上的老者,跟着闻东甜甜喊了一声“闻奶奶。”
后来了解道闻奶奶尿毒症,每周要做三次血液透析。所以一直不怎么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