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为什么去沈家闹事？”

“娘没闹事，娘是去给沈家夫妻讲道理，谁知他们不听，非要跟我吵，我没办法，只好出声回了几句”

“你确定只是回了几句嘴？没让家丁恐吓白蔹的爹娘？”

“没有，我可没恐吓他们，我只是让家丁们拦着他们，免得他俩发疯，冲上来打我，儿子，你是没瞧见那两人凶神恶煞的模样，娘现在想起来还害怕”

儿子一回家就来训斥自己，这让皇甫夫人感到非常委屈，自己这么做不也是为了儿子的幸福着想，他怎么就不能体谅自己的为母之心呢？

“娘，明天去沈家向白蔹的爹娘道歉”

不听娘的辩解，皇甫屹川带着不容拒绝的口气说道。

“道歉？你让娘给他俩道歉？儿子，你是在北镇抚司当差当糊涂了？你长这么大，什么时候见过娘给别人道过歉？我去沈家完全是为了你，你不跟爹娘商量，私下跟沈白蔹定了终身，你就是不孝，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是你喜欢谁就能娶谁的，娘没有看上沈家那丫头，你就不许娶她，当然了，她要是真心喜欢你，娘倒不反对你成亲后纳她为妾，以咱家的门第，你婚后纳两个妾室不是不可以”

“娘，你说的是什么话，我是要娶白蔹做妻子的，怎么肯让她委屈做妾？亏你说得出口！”

娘的任性刁蛮，皇甫屹川是深有体会，虽说看不惯娘的这点，可谁让她是自己亲娘，她再不讲道理，自己也没办法，但在白蔹这件事上，他是条件站在沈家那边的。

“儿子，你是咱皇甫家的大少爷，未来的当家人，你的妻子，必须得是名门之后，像沈白蔹那样市井人家出身的姑娘，她根本就配不上你！你俩从生活环境到家世门第，没有一样是匹配的，婚姻还讲究门当户对，你不能因为一时的喜欢，就断送自己的婚姻啊！”

皇甫夫人苦口婆心地劝说儿子，就是想让他断了娶沈白蔹的念头。

“儿子，你没听过那句话吗，宁娶大家奴、不娶小家女，就拿咱家来说，我们皇甫府培养出来的丫头，知书识礼、秀外慧中，而小家之女往往缺少教养、粗俗鄙陋，我就不信那沈白蔹的学问能比过我们家牡丹，要不是牡丹心仪桂枝的儿子宗良，娘早几年就想让她做你的通房丫头”

牡丹是皇甫府中最漂亮、最知书达理的丫头，走在大街上，人们都以为她是哪家贵族千金，只可惜她与宗良青梅竹马、互生情愫，皇甫夫人不好棒打鸳鸯，不然她早抱上孙子了。

“白蔹虽出身卑寒，但她有勇有谋，有着男儿所没有的胆识与气魄，不然门大人也不会招她进北镇抚司，这次护送皇上回京，一路上我们不知遭受刺客多少次追杀，有几次都是白蔹舍命救了皇上和我，娘，您那样侮辱白蔹，就是在抹黑大明的功臣，我与她共同经历过生死，情比金坚，此生除了她，我谁也不要！”

皇甫屹川起身看着娘，眼神坚定，这还是皇甫夫人第一次见到这么认真严肃的儿子，不禁愣了一下，可她依旧没有改变心意。

“那个沈白蔹究竟给你灌了多少迷魂药，让你这么死心塌地非她不娶？就算她救了皇上、救了你，是大明的功臣，娘也不能同意你俩的婚事，不为别的，就冲她那一对爹娘，她爹是个赌鬼，赌输了大半家产才搬到雨街巷的，你知道吗！”

“我知道，可他早就戒掉赌瘾，不去赌坊了”

沈家的一切，皇甫屹川早在几个月前就调查清楚了，现在听娘说起，赶忙出声为未来的老丈人说话。

“赌鬼的话你也信，他说他不赌，他就不赌了？那你让酒鬼戒掉酒给我看看！娘驰骋商场这么多年，见过的人比你吃的盐都多，娘打眼一看那个沈白蔹就知道她不是甘心窝在家里伺候丈夫的女人，她的眼里有野心，你娶了她，她不光不能照顾你，甚至还会骑在你头上”

“娘，您要这么说的话，那爹以前出外差的时候，我也没见你在家照顾孩子、料理家务，你不是照样外出谈生意，把我和弟弟丢给奶娘照顾吗？”

娘要这么说的话，皇甫屹川就有一堆话要反驳了，小时候娘一心扑在生意上，留在家中的时间不比爹多多少，自己和弟弟在奶娘的照料下不也长这么大了？

“娘打理的是家族生意，娘要不管，就靠你舅舅一个人，非得把叶家的生意搞垮了不可，你太外公白手起家创建叶家商号不容易，到娘这是第三代，将来你娶了妻子，娘还要把生意传给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