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皇甫屹川走了，白蔹和钱休贵冲着他的背影狂喊，他们喊得声音越大，皇甫屹川走的越快，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牢房尽头。

“你俩喊什么！到了这里还敢叫嚣，再嚷嚷老子一人给你们一刀，都给老子闭嘴！”让二人刺耳的叫声喊的耳膜都要震聋了，守门的侍卫晃了晃腰间的大刀，凶狠地神色让牢内的两人身子一抖，乖乖闭上了嘴巴，看威胁起了作用，侍卫伸个懒腰，让手下盯紧犯人，自己躲到小屋里接着睡觉去了。

“你个臭不要脸的玩意儿，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你要诬陷我？亏我今晚还给你当了回挡箭牌，不然你早让锦衣卫给乱箭射死了，不射死你也砍死你！”自己落到现在这地步都是这货害的，侍卫一走，白蔹凶狠地瞪向钱休贵低声说道。

钱休贵白眼白蔹，把头扭到一边不吭声，刚才那一通喊叫耗光了白蔹的力气，看着血迹斑斑的刑具、闻着空气里散发出的熏人气味，白蔹直觉恶心不已，努力压制着想再呕吐的欲望。

明亮的月光透过高墙上狭窄的窗户照进阴暗潮湿的牢房，白蔹耷拉着脑袋欲哭泪，想起皇甫屹川走时说的话，天一亮就要把她交给皇上发落，这让她的心里有了些许安慰，庆幸自己投胎到了明君在位的朝代，朱高炽生性厚道、仁德仁义，我跟北镇抚司的人说不通，和他总能说通吧？

在白蔹忐忑不安之际，另一头先前离开的皇甫屹川又带队从侧门偷偷溜了回来，走暗道来到关押白蔹和钱休贵的隔壁牢房，竖起耳朵倾听他们的对话。

“你个叛徒，这么怕死，你当什么刺客啊，没有金刚钻，偏揽那瓷器活，你等着，等我见了皇上，跟他说明情况，看他怎么收拾你！”想着见到皇上就能还自己清白，休息一会有了力气的白蔹瞪向钱休贵说道。

“别想了，就你还想见皇上？北镇抚司的人说话你也信，他说天亮带你去见皇上，天一亮，皇上你没见到，人头落地是真！”

“啊？你是说他们要杀了我们？”

“不是杀了我们，是杀了你，你不招供，他们自然会对你上刑，就你这小身板，挨不过两套刑具就得被折磨致死，我不怕，我手里还捏着一份汉王在京师的眼线名单，关键时刻把名单提供给皇上，皇上就能饶我一命！”

“你丫丫个呸的，手里还留着一手，你这么阴险缺德，当心生儿子没屁眼！！”

“我压根就生不了儿子！看你要死了，有些话我也不防跟你说，我十岁就被汉王抓进汉王府强行净身，成了他的死侍，汉王这些年在乐安州大肆抓捕幼童，论男孩女孩都要经历严酷的训练，成为杀人不眨眼的杀手，为汉王夺取皇位效力，这其中死在训练营的孩子不计其数，活下来的寥寥几”

“汉王对你这么残暴，你们干嘛还跟着他，瞅着机会赶紧跑啊！”

“你懂什么，我是能跑，可我的家人都还在乐安呢，我跑了，汉王会灭了我全家，为保全家人，我们不得不听命于他”

“你现在背叛了汉王，难道他就不杀你家人了吗？”

“我爹娘都死了，在乐安没什么亲人，汉王杀不着！”

“合着你爹娘要不死，你也不会投降皇上，既然你手里都有保命的玩意儿，你还拉上我干什么，我招你惹你了？”

“我也是奈之举，我不这么做，北镇抚司的人根本就不会相信我手里的名单是真的，他们会以为我是怕死故意捏造的一份名单，为了让他们相信，我只能说你是我的上级，刺杀行动也是受你指使，把事情做的真点。我这回出来冒着生命风险从汉王书房偷出名单和书信，本想借机呈给皇上，不曾想和我一道进行暗杀行动的人被锦衣卫发现，我怕北镇抚司的人把我乱箭射死，只能逃跑，谁知道他们轻功那么好，没跑几里路我就被追上了，姑娘，你别怪我，为了活命，我只能牺牲你！”

“啊呸！为了你自己能活下去，我就得给你当垫背的？凭啥！咱两非亲非故，我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你还想让我再死一次？没门！我现在就告诉北镇抚司的人，说你手里有汉王亲信的名单！来人呐！”不甘心被钱休贵当替死鬼，白蔹扯着嗓子朝外大喊，刚喊一声，皇甫屹川就带人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