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在屋里来回踱步,思索着用什么办法能出去。三十六计能用上哪一计呢?金蝉脱壳、调虎离山、瞒天过海、声东击西、美人计……她自己嘟囔着,听着哪计都可以,可是怎么实施呢?怎么个调虎离山?怎么个瞒天过海?怎么个美人计?虎没调出去,回头再把自己吃了;海没过去自己再掉海里淹死;美人计没用明白再把自己搭进去,就得不偿失了。冰雪聪明,机智过人的大女主也不是说当就当的啊!
她猛然想起,灵巫族的人告诉她,各界的时空都是重叠的,只要能找到它们之间的通道,她不就能回去了吗?可是怎么找到这个通道呢?她回想自己当初进入成玉的阁楼,又进入到灵巫族,都并未曾觉察有什么特别之处。
老子在《道德经中讲:“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宇宙天地间万事万物均效法或遵循“道”的“自然而然”规律,而道以自己为法则。所法者并非物之表象,并非天地、自然万物的客观形态。正所谓:大象形,万物皆形。形,便有限可能。人的认知困于有形,而脱于形。人的认知极限为“未始有物”,人的潜能极点也止于形。
江月似乎顿悟,“超以象外,得其寰中”。有即是,即是有,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自然来去自如。
她虽有所悟,却不得其法。也许她需要一个机缘吧。
侍女进来传话说,族长请她过去用膳,之前饭食都是送过来的,怎么今日请她过去呢?江月思量着,跟着侍女,来到普洛的房间。房间一角的紫金香炉正袅袅地散发着柔和的轻烟,空气浮动着浓郁的伽南香香味。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映在普洛冷峻的脸上,竟也多了几分明朗。
普洛招呼着江月过去坐下,声音极其温柔道:“都是你喜欢吃的菜。”
江月看了看桌上的菜肴,她明白,他口中的她并非是她。江月猜想,他很爱那个人吗?那个他们口中的江月,与普洛,与成玉,又与自己有些什么她所不知道的故事呢?
江月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这些并非是我喜欢的。我不是她。”她淡然的看着对面的普洛。
“你是她,你只能是她。”语气阴森的有些可怕。他站起来一步一步的走到江月身边,用手用力托起她的脸,深深的凝视着她,眼中是一种深不见底的空洞,如深潭一般,仿佛要把她看入眼里。
“你不单要成为她,你还要替她来爱我,这是她欠我的,由你来还。”在他如潭水般的眼里流出深深的渴望。
江月能看出来,他定是爱得极深,定是爱而不得,可是,她就是她自己,代表不了任何人。
她用力推开他,没有愤怒,没有惧怕,甚至没有多余的情绪,淡淡的重复了一遍“我不是她,吃饭。”
人一旦执于一念,便会受困于一念。执念如不死之爬藤蔓延到灵魂的最深处,此念起,力感顿生。这是不是意味着,只有斩断爬藤之根才能做了断?才能完成自我救赎?
普洛知道自己执念太深,但他要如何才能斩断这执念,走出困顿?他不知。
“能告诉我,你们之间的故事吗?能告诉我,你们口中的江月又是谁吗?
普洛陷入了比的惆怅之中,她确实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