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太渴望拥有母亲，也太自作聪明了……”

卓晟曦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去，像是要吐出胸中积郁一般。

“……我去问她，你就是我的妈妈对不对？”

“她听了这话变得很奇怪，突然捧着我的脸，像没见过我似的仔细看了半天。”

“然后露出个凄凉的笑容……她说对啊，我早该想明白的……你和他这么像，也和我这么像……”

“说完，她就从床上下来，头也不回的走向天台。我跟着她爬了好高好远的楼梯，拼了命喊她。”

“她终于肯回头了，站在天台边上……恨恨的回头看我……她说……”

卓晟曦的声音剧烈颤抖起来，仿佛又回到几十年前，他站在母亲面前时。

变成一个手足措的，茫然的孩子。

清海不由自主搂住对方，安抚似的，轻轻拍打卓晟曦的后背。

这的确起了作用，男人稍微平复些许，也伸手抱住清海，勒紧了胳膊，确认怀里面的不是什么虚幻象。

“……她说她要是没生下我就好了……她真后悔……如果不是因为生了我，父亲也不会出轨，也不会离开她……一切是因为我，是我逼死她的……”

“然后就在我面前跳了下去……”

卓晟曦说到这，清了清喉咙，故作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换了种自嘲的残忍语气。

“所以她死了，我在那天也疯了，如果不是因为我，她也不会死，晟熠也不会一出生就没有母亲。”

“都是我欠晟熠的，都是我的。”

“从那以后，我就开始想尽办法证明自己活着是有意义的，是有人在乎我、爱着我的。我不敢再去爱任何人，但我必须要得到我想得到的全部。”

“我成了个神经病成了个跳梁小丑，胆小懦弱愚蠢至极，用这种聊的事情折磨别人，疯狂吞下一切试图填满自己空洞的心……”

他越说越快，越来越激动，说到这里，却突然抬手覆上清海的头，温柔的轻轻抚摸两下，语速也放慢下来。

“我真该死……还一次次伤害了你……对不起，清海……对不起……”

卓晟曦低下头，在眼角一闪而过一点泪光。

“你想离开是对的，去做你想做的，过你想过的生活吧……我能补偿的也只有这些聊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