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奉恩匆匆赶到后殿拐角,只见远处站了一个衣着像侍卫的男人,江奉恩记得他,是先前与陆延礼交好的解家公子解原。
见他过来,男人未做多寒暄,径直道:“皇上派人追杀延礼,他受了重伤。”
江奉恩一颗心都提起来了,“什……”
“他现在逃入山林之中,但也躲不了多久。皇上发派我到边疆驻守,我早该离开的,现下我也帮不了他了。”说罢他将出宫的令牌塞到江奉恩手中,“若你心中还挂念他……我准备了马匹在宫外,一个时辰之后他们会来接你。”
“就当是见他最后一面。”
江奉恩紧紧握着令牌,喉咙发干,心口突突直跳。
解原见他不语,皱着眉突然又问:“江公子,你可知皇上为何将我发配边疆?”
不等江奉恩回答,他接着开口:“因为当初陆延礼跳崖是我救了他。”
若不是解洪卫保他,怕是十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跳崖?”江奉恩瞪大了眼。
“当初他在军中捡回一条命,一直回到京城,却听闻你带着青江跳崖身亡……于是他也去了衫头岭,和你在同一个地方跳了下去。”
“我找到他时是在大雨之中,浑身是血不成人样,摔断了腿,伤了脑子。”
“他什么都忘记了,但我没想到他还能记起你。”
“去见见他吧。”
解原走后许久,江奉恩手撑着红墙,像经历了一场磨难似的,披身是汗。
陆延礼竟是为了他跳下山崖,那山崖这么高,他只是看一眼都怕得腿软,更别说往下跳。可陆延礼却是什么都不顾地跳了下去。
心脏密密麻麻的痛痒感让他直不起腰,江奉恩只能用力捂着胸口不停地大喘气。
他当初一心只想着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到头来论陆延礼、陆岱景亦或是陆钟弈都因他变得这般悲怯可怜。
宫女见到忙将他扶起,“君后您怎么了?!”
江奉恩摇摇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世子醒了,吵着要见您。”
殿中闹得厉害,太医按着陆钟弈叫他在床上休息,他一边挣扎一边叫:“我阿娘呢?!他是不是走了?我要去找他!!”
江奉恩忙走到他身边,“阿娘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