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殿下!”任云幼清的动作再快可惜也快不过赫连礼手起手落。
只是一剑,那李美人的头颅便滚落在地,赫连礼神情淡漠,似乎并不把李美人的命放在眼里,鲜血溅了他满脸,宛若罗刹。
皇帝吓得坐在了地上,哪里还敢再多说一句话。
只是有个与李美人早有矛盾的嫔妃说了句“李美人今日言语上对于五公主多有得罪”,赫连礼便叫那李美人命陨当场。
此时的临华殿再无人声,只剩下赫连礼骑着马踩在雪上咯吱咯吱的声音。
呼啸而过的寒风卷起云幼清的长发,她看了一眼滚落在地上的,死不瞑目仍然睁大了惊恐地双眼的李美人的头颅,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好像冻住了一般。
这样的赫连礼和前世的赫连灼又有什么区别,本是一丘之貉罢了。
草菅人命,肆意妄为。
赫连礼来到了云幼清的身前,翻身下马,眼里的担忧不似作假:“清儿,你没事吧?”
云幼清看着赫连礼那无处安放的手,只觉得十分讽刺,若是她没有这副皮囊,恐怕也会不得善终。
赫连礼察觉到云幼清的视线,急忙扔掉了手中的剑,又十分局促地在衣服上擦着自己的手,似乎想把那鲜血擦净。
可是那么多的血,一时半会儿又怎么能擦得干净呢?
云幼清察觉到原是自己错了。
错在不该用如此极端的方式离开大朔,错在草草地把自己的一生和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绑在一起,错在轻信人性,错在寄希望于他人。
赫连礼向前走一步,云幼清便向后退一步。
她不该相信自己那用一天就得出的结论——赫连礼是纯良之人。
她不该如此自大,以至于叫别人白白丢了性命。
“清儿,你别怕我,你别怕我......”赫连礼眼里充盈着不知所措,和刚才那冷血罗刹判若两人。
云幼清微张着她那殷红的樱桃口,缓慢又决绝地摇着头。
这不是她所期盼的。
那些早就乱作一团的嫔妃们不敢正眼去看赫连礼,却还是偷着抬起一只眼,瞧着云幼清的方向。
北凉那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竟是如此听云幼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