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诸位妃嫔有人惊诧、有人羡慕、有人嫉妒,当然也有人害怕。
尤其当丽风殿那个背叛主子、往脂粉下药的宫人被拖到西巷,当着各宫主管太监宫女的面活生生打死时,那些心怀鬼胎的人更慌了。
翌日午后,余明江恭恭敬敬呈上一份“认罪书”给:“陛下命老奴调查此事,老奴不敢轻怠。此乃长春宫美人赵氏留下的认罪书,承认是她指使那宫女桂兰往胭脂里下毒。现下赵氏已畏罪投缳,尸首仍在长春宫偏殿,还请陛下示下。”
彼时皇帝穿着一身宽宽大大的玄色长袍,盘腿坐在榻边,怀中还抱着一只通体雪白的临清狮子猫。听得余明江的禀告,只淡淡扫了眼托盘上那封认罪书,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便事不关己地垂下眼:“下毒谋害宫妃本就是罪过,私自投缳更是罪上加罪,就照着宫规办。”
“陛下说的是。”余明江道:“此事可要知会顾贵妃一声?”
皇帝意味不明嗤了声:“你当这赵氏哪来的胆子下毒?”
余明江垂了垂眼皮,没敢接话。
“行了,将这认罪书拿去给陆氏瞧瞧,这事也算有个交代。”
“是。”余明江应诺,临退下前,又想起什么,轻声补了一句:“陛下,这个赵氏也是岳州人士,其父赵志明现任岳州知府。”
轻抚着猫头的大掌停住,而后皇帝平静的嗓音不紧不慢响起:“身为知府,教女无方,德不配位。”
说着又弯下腰,深深吸了一口猫,好似得到极大的放松般,浓俊眉眼间也透出几分慵懒:“赵志明的知府顶戴摘了吧,至于继任人选……让陆氏的父亲补上便是。”
余明江闻言,叉着手笑吟吟道:“陛下隆恩深重,陆婕妤听到这个消息一定欢喜极了。”
想到那女人欢喜雀跃的模样,萧景廷眉梢轻挑了挑,语气却没什么变化:“去吧。”
“老奴这就去。”余明江很快退下。
萧景廷气定神闲倚着明黄色彩绣祥云纹的高枕,有一下没一下摸着小猫的脑袋,嗓音很轻很轻:“小兰花,你猜她何时会来谢恩?”
被主人撸得格外舒服的小白猫:“喵呜~”
“朕猜最迟一炷香。”
“喵!”
“你也这样觉得?”
“喵喵。”
“行,那便等等看。若猜对了,今晚给你加两条小鱼干。”
没过多久,陆知晚果真来到养心殿,比他预想的还要快,只是她的反应与他预想的喜极而泣截然不同——
规规矩矩朝他行了个礼,那张红疹稍褪的清婉脸庞缓缓抬起,望向他的目光满是真诚:“嫔妾斗胆,还请陛下收回成命,千万别让嫔妾父亲担任岳州知府一职!”
萧景廷睇着她,浓眉拧起:“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