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闲雅,若没有女子嚎哭的声响,倒也算午后偷闲的好去处。
只不过现在不光有女子在里屋悲痛欲绝,这外头的枝丫也颇应景,全是枯败的黄叶。
胡落尘见这两人不是来动手的,赶紧套起近乎,“你们莫非也是来查案的?对嘛对嘛我就说此事跟别处不一样,来来来,那里头便是幸存的七名……六名村妇。”
宁安村底下藏了肃飔那么一只纯血大妖的尸身,水土一向不佳,又逢村子被灭,这些妇人心郁难纾,状态岌岌可危,异化妖变也不意外。
“对,了解一下。”迟问应付一句,顺势打听起胡落尘调查到了什么。
三辰殿这身衣服挺有用的,小姑娘没有包藏,“全村尽殁,幸存者必定可疑啊,这种小村子能跟妖怪结什么仇,肯定是内部有矛盾。”
聊起案件,胡落尘脸上的慌张一扫而光,“丢了的嫁妆也必不是被窃,是卖掉啦。”
“噢,自盗?”迟问配合着给了反应。
“现在好多妖怪都接这种活的。”胡落尘抱起手来,“这一片是单纯的人类村子,让妖物来犯,小事一桩啊。七个人的陪嫁首饰,同一天不见踪影,然后她们又恰巧都活了下来,嗯?”
“嗯。”迟问不赞同地挑了挑眉,瞥向一旁的付风远。
这位神仙哥哥有别于一般高冷人设,他其实并不面瘫,虽是一脸【你说,我没在听】的漠不关心,但他一直都在保持微笑。
这种礼貌骗骗小姑娘完全够了,可胡落尘不知为何,打一开始就挺怕他的,说话的时候也只看着迟问, “我才刚问两句就妖变了一人,岂不证实了她们确跟妖物有染嘛。”
把刚死了全家的妇人当凶手盘问,人不爆发才怪,迟问叹了口气,“姑娘聪慧,分析得很有道理,但我们还需要再了解一下,比如是否有些村民不在村里。”
迟问一提,胡落尘便答,“我查了,在籍的没有,但他们村子有个吃百家饭的。”
有苗头,“如何?”
“没寻着,是个有娘没爹的可怜孩子,年纪不大,有时会在村口的面馆打临时工,没有固定住处。”
孩子啊……
“你觉得可疑吗?”胡落尘眨了眨眼,“不是他吧,屠村的是妖,妖又怎么能在这种村子里打工啊。”
迟问:“为何笃定屠村的是妖?”
“啊,人哪有这个能耐,整个村子该死的无一逃脱……”胡落尘觉得迟问有些缺乏常识,又不敢明说,便找补道,“是人的话至少案子还好查些,人再疯,行事总有点逻辑在的。”
这也是她非要觉得事件背后的主使是幸存村妇的缘故,若真的是单纯的妖患,那就完全可能只是人家一时兴起随便屠了个村而已。
这般行径虽然会被追责,但妖怪发狂发癫起来,哪里在乎这个。
“有理,那关于失窃的首饰,姑娘可有具体头绪?”迟问并不怀疑幸存的村妇,在这种小地方生活,村子没了相当于自绝,一两个人豁出去便也罢了,七名,不可能。
“项链,镯子,步摇,戒指,耳坠,呐。”胡落尘递给她一张单子,“寻常款式,无论从哪个角度看着,都没规律。”
迟问之前也了解过,确实。
“我还是觉得是村里人自己的矛盾。”见迟问没再问什么,胡落尘生怕他们不让再查,“我仔细琢磨一小会,定能侦破。”
“嗯,你想着。”迟问站起来,进了里屋。
村妇们刚目睹了妖变,情绪纷杂,她不便多打听什么,只询了个胡落尘没记录到的问题,便出来了。
就这一会儿,那姑娘倒真的琢磨出了新的线索,“啊,我知道了,若是幸存者真的无辜,那肯定便是窃物者犯的案了,谁会去窃陪嫁首饰嘛,肯定是……恨嫁的人!”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