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的,我自己打车也能回来,不用特地送我。”
“那怎么行,你帮我们排练又不能收费,总不能还让你倒贴车钱。”程燃从后视镜里望了她一眼,“江池洲这个人只是不太会聊天,他要是说了什么呛人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颜夕斟酌着问:“他……是一直都这样吗?”
程燃沉默了片刻,缓缓叹气:“他,以前不这样。”
江池洲是正儿八经的消防救援学院毕业,是系统里巴不得供起来的高材生。消防救援原属于武警系统,江池洲的父亲又在部队,有能力能让儿子少走许多弯路。而他也确实优秀,专业知识、体能素质,逐渐积累起来的救援经验,每一项都无可挑剔。
程燃当年在一次联合演练行动上认识江池洲,那时候的他年轻气盛,实实在在地把“我就是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的拽样写在脸上。
但江池洲六年前调到锦城的时候,着实把程燃吓了一跳。几年不见,那个年轻气盛的江池洲像是变了个人。每天除了训练就是救援,没有其他的生活。一日三餐,一年四季,对他来说只不过就是日夜更替、时间流转,其他什么都不是。
仿佛再也没有什么人和事能让他在意。
听完程燃的话,颜夕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很显然,江池洲一定是经历了什么特别重大的变故,才会变成现在的性情。只是她也不好追问,毕竟也没这个立场去打听别人私事。
跳跳在旁边乖乖地不作声了许久,此刻才拽了拽颜夕的袖子,悄悄说:“夏老师,我有一次看到过江叔叔在操场一个人哭。”
“真的啊。”颜夕也学他的样子,凑近他,压低了声音,“那你有没有问他哭什么?”
跳跳缩了缩脖子:“我可不敢。”
颜夕笑道:“下次你要是再看见呀,就过去抱抱他。每一个想哭的人,你抱抱他让他哭出来,他就会好一些的。”
“真的吗?”跳跳露出疑惑的表情。
“你想想,你在幼儿园哭鼻子的时候,老师抱抱你有没有让你好受点?每个人都是一样的,就算大人也是。”
程燃透过后视镜看着那个温柔地讲述“人生哲理”的小夏老师,突然心里有了一种很强烈的感觉。
这个小姑娘,或许真的特别适合江池洲。
程燃顺着颜夕的指引把车一直停到楼下,带着十分的惊讶探出头:“你住这幢?”
这巧合得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对,我和大学同学合租在这里。”颜夕和已经有些迷糊犯困的跳跳道别。
“江池洲就住这幢顶层。”程燃不可思议地指了指楼上的方向,“你们之前遇到的时候,他没告诉你?”
“顶层?”
颜夕下车关上门,抬头望了一眼楼顶,原来他们竟然就在同一幢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