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信我?”
“你叫我如何去信?卢明成把那封密笺放在我桌上时,你知道我有多绝望吗?我颤着手打开那封信,那遒劲的,别有风骨的字体,是你姜行止的独门书法!”
少年的声音在颤抖。
“你曾教我,即便身处富贵道,也要行的正,坐的端。可你又是如何做的,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宁肯缩在这寸隅之地,也不愿争辩一二!”
“不得抗,不能抗。”
刚想推开门,姜隅儿头一晕,终是支撑不住,两日不眠,旧病未愈,热浪涌上。本以为要摔在地上,一个人影忽而从她眼前略过,扶住了她的肩。
眼中朦胧,隐约看见那人的眉眼,只觉似曾相识,但眸中的怒气却又格外陌生。
“姜师姐?姜隅儿!”
天空中最后一丝光辉也消失殆尽,黑暗中的一声呼唤,原主儿时的记忆渐渐浮现。
七年前。
八岁的姜隅儿站在崔晚的身后,藕节般的手指扯住娘的衣角,探出一双亮眸打量眼前的少年。少年约莫十三四岁,比她高了一个头。
“隅儿,这是裴哥哥,爹新收的学生。”
姜行止一脸温情看着女儿,将身旁的少年往前推近。
白衣少年,清秀俊雅,如陌上玉。可越靠近,姜隅儿越觉得寒颤,他眉眼间透着寒气,清冷无比,带着超越年龄的成熟。
少年止步,极其认真地说道:“我叫裴明池,是姜先生的首徒,及冠之后,先生会赐我表字。你是先生的女儿,就是我的小师妹。今后我定护你周全,以达师恩。”
崔晚和姜行止相视一笑。谁知姜隅儿突然松开手,大步上前去,带着一股倔劲,扬起头迎着少年的目光,说道:
“你说错了,我不是你师妹,是你师姐。我比你早入师门,爹从我三岁起便带我识字念书,故而我才是首徒。”
裴明池一愣,竟认真思考起来,还拱手行礼道:“确是我越礼了,姜师姐。”
“没事,裴师弟,我叫姜隅儿。今后师姐护着你.......”
不等姜隅儿说完,她便开始猛烈咳嗽,头一阵眩晕,身子突然向前一倾。少年立刻上前,接住了她,着急地唤道:“姜师姐!姜师姐?姜隅儿!”
她闭上了眼,怎么偏偏在这种时候犯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