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悠想了想，坐起身，把手上的红绳拨开，给他看。

“忍到不能忍时候，就这样啦。”

然后她笑笑：“给你看，我勇敢又懦弱的18岁。”

顾皓庭看见那上面纵横交错的旧伤疤，只觉得太阳穴有根筋直跳，浑身血液都在沸腾。

有时候，未成年人恶，远比成年的更叫人胆寒。

顾皓庭知道，在偏远地方的人们，对这样一个强奸犯的女儿是无法容忍。

他不敢往深处去想，当年林悠一个人是怎么过下来的，被排挤，被冷落，孤立无援。

他是个甚少喜怒形于色的人，此时却完全控制不住。

他想说什么，却不知道怎么说。

之前，他总是逼着林悠跟他坦白，他要她对他毫无保留，赤诚相见。

这会儿，林悠的坦白，自揭伤疤，袒露给他看。

他咬牙轻轻摸了上去，五年了，上面仍旧是凹凸不平。

然后握住那只手，在疤痕上吻下，拥她入怀：“对不起。”

过了会儿，顾皓庭说：“很晚了，睡吧。”

林悠想了想，说：“在林威抓走以后，我竟然还觉得高兴，那样他就没办法再来打我和妈妈了，我完全没想到过，另外一边，有个女孩的人生没了。”

“那时候，我可真恶劣呀。”

顾皓庭压抑着自己颤抖的声音：“不怪你，这一切跟你没关系，不是你的错，悠悠，不是你的错。”

林悠又在笑，笑得悲喜难辨。

“陈晴也说，不是我的错，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此刻，顾皓庭的心疼得要命。

这时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是用尽全力抱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