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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暗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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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柳暗花明

大朝会上,站着的官员还有三十四人,均是中枢台和礼部的官员,这些都是徐殷茂和沈时耘的嫡系。若是今日景王成事,这三十四人估计无一能有好下场,他们之所以还敢站着,必然也是有相当的信念。三十四人中,二品以上大员仅有徐殷茂和沈时耘两人。如今,也只有这两人能够阻止改立景王为储君。

去年大朝会,景王和淯王调整了在朝官员,景王替换了都察院的不少官员,此时便都派上了用场。右都御史王宇莘有本要奏,称当朝宰相徐殷茂有罪状十条,欲弹劾之。刚刚念到第三条,便被徐相国打断了。徐殷茂声如洪钟,呵斥道:“我朝言官素有铮铮傲骨,忧君忧民,直言进谏之美誉。怎地去年都察院大换血,竟都换上来了一群鼠辈?”

王宇莘对着徐殷茂本就底气不足,如今徐公一呵斥,王宇莘彻底噤声。

徐殷茂:“且不说方才李述涵在大朝会之上大放厥词,公然溜须拍马毫无廉耻,简直丢了整个都察院的颜面。当下,王宇莘又诬告老夫假公济私,任人唯亲,结党营私。王宇莘你可有证据?若是诬告,老夫当下便治了你的罪!”

王宇莘一副噤若寒蝉状,不知如何应对。右都御史这么关键的位置,景王没有选好人哪。

徐殷茂:“王大人似无话可说,老夫有本要奏。第一本,老臣参魏熙荣构陷忠良,滥用私刑。”

徐殷茂话音刚落,勤政殿内一片哗然。魏熙荣面色忽地变得十分难看。景王赶紧呵止道:“徐相,当廷诬告可是重罪!”

徐殷茂哼了一声便招了招手。几个御缇使架着两个穿着一身白衣,浑身是血,鼻青脸肿的人到了勤政殿上。跪着的一众朝臣都站了起来,他们本都是局中人,此刻竟以看客的心态自觉地退到两旁给大殿的中间留出了一块空地,准备看好戏了。

“这不是徐明贤和徐明诚吗?”人群中有人说道。靠得近的官员定睛一看,可不,这两位就是前不久被御缇司捉去的徐殷茂的两个儿子。

魏熙荣就站在不远的地方。他心里万马奔腾,以前从来只有自己冤枉别人的份,哪里还轮到别人倒打一耙!徐明贤和徐明诚是自己抓去的没错,可是这种勋贵子弟,尤其是老爹还在任上的,御缇司根本不可能下狠手。就算是用刑,也不会去打脸。御缇司的囚犯,穿的都是褐色的囚服,他们今天还特地给两个少爷换了一套纯白的衣衫,这不就是想叫血迹更显眼吗!徐殷茂,这是用了苦肉计啊!

魏熙荣也不想就这样坐以待毙,赶紧责问道:“徐明贤和徐明诚现当在诏狱,难道徐相国劫狱了不成!”

“是臣依监国令牌所命,提了此二人过来。”一个声音答道,众人循声望去,是御缇司指挥使陆正贤大人到了,几个御缇使拖着一车卷宗紧跟其后。

陆正贤:“因谷韦钧一案牵连,上百名官员下了诏狱。近日我细看了看相关卷宗,其中问题果然不少。”朝臣们都知道,景王执政后御缇司的两个副指挥使悉数站在了景王一边,而陆指挥使已经大权旁落。他如今能阅到卷宗已实属不易了。

景王:“魏大人,这徐氏兄弟因何入狱,你倒是给说明白了。”

魏熙荣:“是。第六督尉所系以卖官鬻爵的罪名将徐明贤和徐明诚投入诏狱。谷韦钧有个远方亲戚谷澄晏为京官外调,想调回盛京。吏部文选司郎中赵峥正是负责官吏调动的主事官员,乃徐明贤旧相识。大约在前年,谷韦钧攒了个饭局,席上有徐明贤、徐明诚两兄弟、赵峥、谷韦钧和谷澄晏等人。那次宴请后不久,谷澄晏不仅得了回京的调令,而且还官升一级。事成之后,谷澄晏送了徐明贤一幅袁宵子先生的成名画作娇女嗅春图,送了徐明诚一位美妾。诸位大人应当知晓,袁宵子先生的成名画作价值千金。而谷澄晏送给徐明诚的那位美妾谭淑儿可是潇湘阁的行首,那赎金也至少得千金。徐家兄弟收受巨额贿赂,若是这都不算买官卖官,臣也不知这御缇司的差事当如何做了!”

众臣听罢魏熙荣一番解说,均唏嘘不已。徐氏兄弟参加个饭局卖个面子便能收获几千金的好处,徐家这巨贪的形象已然跃然纸上。

陆正贤微微一笑:“诸位大人听出这案件其中的蹊跷了吗?这个谷澄晏从京城调往南穆府任巡检,一干就是近十年。南穆府地远民贫,巡检负责当地治安巡查工作,也不是什么肥差。谷澄晏回京后被安排到刑部担任刑部司门主事,也不是什么美差,从原来的从四品官阶调至四品。魏大人在御缇司任职多年,当知这官帽子在枉法官员眼中也还是有定价的。从南穆府巡检调至刑部的一个主事,至于要行几千金的贿赂吗?有了几千金干什么不好,还要跑去刑部日日起早贪黑地干个主事?”

陆大人说到此处,勤政殿里又响起了窃窃私语声。陆大人继续开口道:“按照吏部定的政策,京官外调支援边远州府,满六年便可申请调回京城。如该官员在京外任职期间未受任何处罚,任原官阶满五年可官升一级。谷澄晏在南穆府任职近十年,任从四品也已满六年,完全符合回京任职和官升一级的条件。他有何必要为了这个板上钉钉的事情花上几千金?更何况这个谷澄晏家里并不富裕,恐怕连他家宅卖了也卖不出一百金,他行这几千金的贿赂是不是有点荒唐了!”

魏熙荣一时间不知从何反驳。徐明贤张着一张肿得如香肠似的嘴巴,终于也要开口说话了,他尽量吐词清晰一点道:“我自小好人物画,而袁宵子先生乃人物画大师,其所作娇女嗅春图自是习画之人争相临摹的范本。此画藏于关西王府。谷韦钧与姚凌岱熟识,故借来送我品鉴一番。我临摹完后已归还姚王府。此事,姚凌岱先生可以为我作证。”

徐明诚紧接着徐明贤道:“陆大人刚说的饭局,我兄弟二人确有参加。席间,谷澄晏请了谭淑儿来抚琴助兴。谭淑儿系潇湘阁的行首,一般很难请。但她与谷澄晏系同乡,谷大人曾有助于她,她便卖了个面子来赴宴为大家助兴。席间我对淑儿一见倾心,此后又有多次交往。我们兴趣相投郎情妾意便定下终身。淑儿赎身要八百两黄金,这钱款还是我二人凑出来的,淑儿自己出了三百金,我出了五百金。当时我身上钱款不够,从谷韦钧处借了两百金,一年多后已还于他。此事潇湘阁当有记账,很易查实。”

徐殷茂:“老臣看徐明贤和徐明诚未触犯何律法,他们错就错在投胎在了我徐府。这诏狱之中的百余名大人,不晓得有多少是我儿此种情况!”

大殿之内私语声又起。景王有些绷不住了。可是徐殷茂没有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徐大人拍了拍手,又有两个御缇使架着一个白衣男子上了大殿。徐大人这一个一个地往殿上带人,好似在玩见面识人的游戏。这个男子面目憔悴,身上有些鞭打的血痕,面上倒是没有带伤,所以一旁的大臣很快认出来了。“是叶咏音,叶大人!”有人抢答道。

局势已经有些不受控制了。景王招了招手,几十个武功高强的侍卫将龙椅之下的前排大臣们团团围住,齐整整地从剑鞘中亮出了剑锋。大殿之内的气氛顿时如凝固了一般,鸦雀无声。

徐殷茂毫无惧色,道:“帝祖创大朝会乃是为了广开言路,难道今日景王殿下要以利器封了老臣的口,堵了诸位大臣的耳,寒了满朝文武的心吗?”徐殷茂话音刚落,数千御林军将勤政殿团团围住。景王算漏了,萧承源大人可不是看上去的那么中立。萧家一向亲近淯王,而此时,最希望景王倒台的不就是淯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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