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编修回道:”回侍读,当下正在整理文史档案及编修国史。”
祝长清点了点头。
一道冷冷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
“同他有什么好多说的。”
进门的男子面如冠玉,颔角锋利如刀,说出来的话仿佛也含着刀剑,丝毫不留情面。
“正堂瞧不见祝侍读的人,“他一挑眉,“我当以为这是又告假离京了。”
此话说得攻击性极强,祝长清倒也不恼,端正地朝他一行礼道:“见过宋大人。”
众编修、检讨也跟着向来人行礼,心中暗道一声不妙。
此人名为宋破,字沉舟,其父便是当今赫赫有名的内阁首辅,宋弃楼。
宋弃楼担首辅之位已十几年有余,这些年来手握大权,权倾天下,行得却是一个欺上瞒下,人面兽心的做派。
他自任礼部侍郎起,便与那司礼监暗中勾结,谗言媚上,祸乱朝纲。官至内阁首辅后,打压忠良、贪赃受贿之事更是做得愈发猖狂,“台垣”中也有不少是他的党羽,此番种种下来,使得朝堂中对他不满的人并不在少数。
只是他在当今圣上面前始终端得是一副思君忧国的贤臣模样,陛下将他视为股肱之臣,几次三番多有维护,弹劾的奏章也被宋派的人压下去不少,反倒更加助长了这厮的势力。
宋破为宋弃楼的独子,是天寝二十八年的进士,为二甲第六名。本来为了避嫌,父子同朝为官就极为罕见,高官的子女若是在殿试中得的名次比较好看,也大多会招得不少人的猜忌与口舌。
但宋破的这个功名却意外的没惹来什么争议,至少比祝长清当时要好上不少。
无他,只因此人是真的聪明。
而有了宋弃楼在朝中为其铺路,宋破的仕途自是如登云梯般直上九霄,自入翰林院来,短短三年便官至五品,如今已是户部郎中,且在翰林院兼任侍读学士。
但俗话说的好,一个窝里出不了两种人,虽说宋破暂时没有其父那般行径恶劣,触犯众怒,但父子同谋才是常事,众人待他的态度自然也好不了多少,毕竟待他掌权,指不定又是旧事重演,奸佞当道。
至于这两人……自祝长清离京前便曾共事过一段时间,那时这二人便极不对付,或者说是宋破单方面看祝长清不顺眼,眼下此二人又重聚一堂,这翰林院,怕是又要热闹好一段时间了。
宋破道:“我眼里揉不得沙子,还望你此次复职当真是来做实事的,若是同六年前一般混吃等死,休怪我不留情面。”
祝长清应道:“下官明白。”
宋破要笑不笑:“最好如此。”
“宋破。”又有一道声音传来。
徐段中踏门而入:“翰林院乃清静之地,不是容你喧哗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