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了咬舌尖,终是把这句话给咽下去了。
今日翰林院的氛围颇有些不同寻常,往日里难觅的闲谈声,今日里倒是不少见。
原因无他,今日,便是祝长清回翰林院复职的日子。
“诶,你可听说,今日那祝侍读便要回来了!”
那较年轻的人一愣:“此人是谁?我怎不记得我翰林中有姓祝的侍读?”
“哦,我倒是忘了,你是今年方才进的翰林……”那较年长的一拍脑袋,同他介绍道:“此人名为祝长清,是天寝二十五年间的状元。”
”状元?”那人听了,心下一惊:“历来状元就算不说名留史书,大噪一时也该是有的,可这才过去六年,此人的名讳怎变得这般陌生了?”
资历较老的这人向四周张望了一圈,见无人注意,这才凑到那人的耳边,小声说道:“传闻说……此人疑似科举舞弊,是凭借一手好厨艺得的陛下的赏识,才有的这状元的名号!”
“此言当真?!”
“嗨,那时都没辨得明的真假,现在又哪里说得清呢?只是当时有同年的进士心存不满,上奏要求重判,并公开祝长清所写的状元卷,可礼部愣是不松口,没答应!”
听闻此言,那年轻的点了点头:“如此看来,当真有些可疑。”
“可不是。”那年长的理了理手中的卷宗,眼中的神色也多了几分鄙夷:
“要我说,咱们这些走科举入翰林的,虽说也大都是奔着官场和权势来的,但谁当初心里没点为百姓造福的念头?这祝长清倒好,进了翰林院,不说勤勉做事,上奏些利国利民的措施,替陛下分忧解难,反倒整日抱着一本菜谱琢磨,一个大男人净研究些女子做的家务活,在翰林院无所事事,混吃等死,真叫人看得不爽。”
“啧。”那年轻的忍不住骂了一句:“真是混账。”
“可不是,”一旁有人听了一耳朵,也忍不住出声道,“当年他在的时候,言官的唾沫星子可没少对着他喷,便是翰林院里,也有一大半人对他心怀间隙。”
另一人凑上来问道:“他这般,怕是翰林院中无人愿意同他来往了吧?”
“嘿,你别说,还真有。这方世朝方大人,和徐段中徐大人,似乎就同这厮关系不错。”
那人一惊:“什么?这二位大人高风亮节,怎会同……”
“嘘,别说了,祝侍读进正堂了。”
祝长清离京前所任的侍读,其职责主要是为皇帝及太子讲读经史,备顾问应对,若无事时,便也会帮着史官修撰、编修、检讨等刊辑经籍。
祝长清入了正堂,先同其他侍讲、侍读打过招呼,见一时无事,便步入偏厅,有几人认出了他一身侍读官服,便朝他行礼。
今年“点翰林”的日子已过,上一届的庶吉士“散馆”后也调走了不少,故等到祝长清回来时,已多了不少新面孔。
祝长清走到桌案旁,问道:“现在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