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身居高位,日理万机,许多事没法亲自去看去听,只能信赖自己的人。
他信赖她这个妹妹,可她却亲手将皇兄推向万劫不复之地!
难怪进京的兵马没有被堵在玄武门,而是顺利入宫,杀入大殿。
他们等的就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设计杀局的是皇帝,闯宫的是被皇帝召入京的亲王和兵马,他们只需隔岸观火,在关键时刻控制住皇宫,给皇帝和公主安上一个由他们润色过的结局。
面前的女人缓缓开口,宣布结局——
“如今,世人皆知,皇帝与公主兄妹情深,因公主出嫁悲痛过度,竟于公主当婚当日突发疯疾,派人于玄武门射杀进京恭贺的亲王与将领,又于大殿之中滥杀无辜,误伤公主,后急症并发,一病不起。长宁公主身受重伤,大受刺激,移居天保寺塔休养。”
“今有新太后垂帘听政,摄政王辅政,陛下可以安心养病,殿下,也可以安心。”
静谧的塔内爆出绝望的嘶吼,李星娆犹如地狱恶鬼,双手呈爪状极力向前,掌心的伤口一直没有养好,这一动作,竟又裂开流血。
她一动,铁链也动,铿锵几声,将她牢牢的牵制住,攒满了杀气的双手,堪堪停在女人几寸之外,无论李星娆如何挣扎扯拽,依然无法近身。
女人放声大笑,转身而出,只留那怨恨又绝望的嘶吼在塔内,久久不息。
……
塔底阴冷无比,常年燃灯,一觉醒来甚至分不清时日。
这份阴冷,冷却了歇斯底里的仇恨和咒怨,也浸醒了脑子。
李星娆开始日复一日的自审和反省,把这些年的许多事都磨碎了一点点去重新体会。
直至某个寒冬,塔内又来了人。
宫奴一如既往为她洗漱更衣,甚至为她换了昔日最喜欢的红裙。
一件配饰都没有装点,是防她自戕。
刚洗漱完,那女人又来了。
相隔多时,她比前一次更光鲜亮丽,身份也当更尊贵。
这次,她是来送喜帖的。
“本宫与他,马上就要成婚了。若有兴致,不妨来喝一杯喜酒。”
从女人出现到离开,李星娆始终没有反应,女人好没意思,嗤笑一声,让人解了她身上的铁索束缚,虽然还是被关在这里,但可以自由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