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起可谓太子左膀右臂,如今已是断了他,不知他要如何反击,我有些担心。”沈行舟解释道,眉毛皱在一起。
闻言,徐君月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如今太子大势已去,端敬皇贵妃必是不会坐视不理,她是后宫之人,手能触及,必然也是后宫之中,而在这巍巍高墙之内,与他沈行舟有关的,除了当今圣人,就只有一个母仪天下的皇后了。
“你可有对策?”徐君月侧目而视。
“我可与你直言,我毫无对策。因为我到现在,都未与她相认。”沈行舟苦笑了一声。听着他这一声笑意,徐君月的心都皱到一起了,若是皇后真因此有半分闪失,不知他会否后悔去搭救华容公主呢?
“皇后吉人自有天相,定不会有事。”徐君月弯了弯唇,挤出一丝笑意。
“借你吉言。”沈行舟深深吐纳了一口,回看向她,似乎只要有她在,他的心就能舒缓几分。或许这一切自有天意,那日一念之间搭救了她,也搭救了日后的自己。希望今时今日搭救了华容,也搭救了他日日想念的阿娘。
车轮在僻静的夜晚滚滚向前,香岑正候在门口,一旁的严秀抱着臂倚在抱住上,耷拉下来的喜纱在他身后晃来晃去。香岑瞄了眼他道:“这眼见着宫门就要落锁了,主子和姑娘怎得还不回来?会不会生了什么事端?”
“大概不会。”严秀摇了摇头,望向长街,风过叶起,哪有什么人影。
“会不会两个人私奔了?”香岑拄着头,顺着严秀的目光望去。
“瞎说什么呢?”严秀每每听见香岑口里的话,都颇觉新鲜,也不知道她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都是从何而来。
“回来啦回来啦!”香岑腾得站了起来,提着衣裙就一步三个台阶儿迈了下去,奔向那个又黑又小的黑影。严秀也松了手,站直了身子,看向那个翩跹背影,衣角向后摆着,远远看来,像是个花蝴蝶。
徐君月离着老远儿就看见跑过来的香岑,便知道香岑是在担心自己,她推了窗格,探了身子,向香岑挥手。沈行舟看着两人如此,笑着摇了摇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们许久未见了。
“小心。”沈行舟上前近了身,揽住了徐君月的腰,手指碰到了一处柔软,他脸颊忽地红到了耳根儿,只得别了目光,手掌向下移了移。
“姑娘,可是还好?”香岑扒着窗户,关切地问道。
“我好得很。”徐君月回以微笑,伸手揉了揉香岑的头。
“那就好,今日我还在担心。”香岑眯着眼笑。待徐君月下了车,两个人手挽手便向府院里走去。严秀上前几步,站在沈行舟身后,看着两个人的背影。徐君月的手臂搭在香岑的肩上,安北都护府一行,倒是让她两人好得如胶似漆。
“主子,你耳朵怎得红了?”严秀侧目看着沈行舟,看着他脸上扬着的笑意。好像自从徐姑娘来了沈府,主子脸上的笑容多了许多,想当初他还觉得徐姑娘会影响主子大业,如今看来,是他肤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