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稍轻声劝道,可是陶伊哪里敢伸出手里,腹中疼得要命,又不敢出声,强忍着坐了这许久,早就受不住了,这掌心里都是自己死命里掐出的血印子,恨不能立时把这些人赶出去,自己好去榻上窝着。
刘太医沉吟了一下,便说:
“那微臣就给娘娘开一副药来,这温补的药,都是用得的。”
“谢了,阿稍,你们去吧。”
陶伊连忙顺着台阶下了,把众人全赶了出去,这时候才感觉到这背上全是汗,她窝上了榻中,手轻抚着小腹,暗暗祈祷着,上天见怜,我和阿简受了千辛万苦才得这一鳞儿,就让我好好把他生下来吧。
院中悉悉索索地忙碌了起来,不多会儿,便闻到了药的味道,阿稍捧着药碗进来,放到案头上,小声说道:
“娘娘,趁热服了吧,这药养神安胎都是极好的。”
陶伊一听这话,整个人都楞住了,这阿稍是怎么看出来的?
阿稍见她脸色刷地白下来,便叹了口气说道: “娘娘若信奴才,请让奴才给娘娘诊一下脉,奴才在陛下身边呆久了,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陶伊看着他,不知道该不该信,阿稍见她满脸狐疑,沉吟了一下,才低低地说道:
“奴才自小在王府里长大,看得多也听得多,娘娘这裙上的血……奴才一看就知道了,陛下这会子是没往那处想,娘娘还是早些做好准备吧,若不想办法躲过去,怕是过不了几日就会想明白,娘娘也应该想得到,陛下怕是容不得这孩子的。”
陶伊的心一点点凉了下来,阿稍都说他容不下,这还怎么保得住?罢了,若真是瞒不住,不如现在赌一把,她缓缓地伸出了右手,小声说:“劳烦公公。”
阿稍忙低下了头,伸出手去搭在她的脉上,仔细听了一会儿,才小声说:
“有滑胎的迹象,不过尽力保保吧。”
她一咕噜从榻上滚下来,扑嗵一声跪到了地上,小声说道:
“请公公帮我,指条明路。”
“娘娘快快请起,这折煞奴才了。”阿稍连忙扶起她来,压低了嗓音说道:“陛下其实是心疼娘娘的,若这孩儿是他的,当然他会欢喜……”
“怎么可能是他的呢?”陶伊急了,下一瞬,眼睛就瞪大了:“你是说……”
“别怪奴才多嘴,若陛下真容不下这孩儿,想必娘娘和陛下的情份也就走到头了,奴才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卒子,可是这陛下对奴才却是极好的。现在陛下的Xing子是一天比一天怪,稍不顺心,这宫中上下都跟着受牵累,不知道的,都只会怪陛下Xing子暴了些,可奴才是知道的,陛下是这一肚子话没地方说,只有这样渲泄而已。”
阿稍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 “娘娘好好将养着吧,奴才安排就是了,好歹是条命,奴才就当是积了德,下辈子也不用受刀阉之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