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回去接着睡的时候,陈伯拿着中秋的礼单子过来找她。
“离中秋还有十几天呢,这么早啊”,陆婉吟一边拿了礼单挨个去看,一边往库房走。
陈伯习惯了往年早早预备以防沈峥出门无人做主,忘了今时不同往日,听陆婉吟说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遂挨个指着单子上的东西和陆婉吟详细讲解。
小叶和雁儿在园子里看兔子,这会儿见陆婉吟和陈伯在库房,便主动过来帮忙,三人看到天快黑时才堪堪往回走。
小叶顺着风向仔细闻了闻,陆婉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一脸好奇地看了看他。
“夫人,我不知道你信不信我。”小叶一脸犹豫,“但我觉得,你若是再不去看看你的汤,很快就要烧干了。”
陆婉吟提起裙子拔腿就跑。
好在小叶提醒的尚且算及时,并未酿成烧干烧糊的惨剧,只是若想舀汤也舀不出来了。
闫妈妈闻讯而来,只见陆婉吟一脸尴尬地冲她笑了笑,十分心虚地问她:“闫妈妈,这还有救吗?”
救是恐怕救不成了,闫妈妈又添了好些水,加了些调料改做炖鸡了。
小叶在一旁圆场:“炖鸡好,清炖鸡也好吃。”
“是“,陆婉吟也附和道:“下两根面条就是鸡汤面了。”
“还可以煮小馄饨。”小叶立刻应和。
“那得把鸡块都吃了才行。”闫妈妈虽仍是一脸无奈,但总归比之前好些了。
菜是做出来了,没有人敢端进沈峥屋里。
雁儿和小叶含着泪把鸡块分了,再也没人敢提让陆婉吟做饭这事儿。
雁儿仍是怏怏不乐,到了晚上也不去玩了,呆呆地坐在屋里看着陆婉吟发呆,看得陆婉吟心里一阵阵发毛。
“你姑娘就是再怎么国色天香貌美如花,也不用盯着看这么久吧。”陆婉吟随手卸了钗环,从镜子里仔细打量雁儿。
雁儿闻言,勉强咧着嘴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凑过来趴在她膝盖上。
“地下凉,你若是再生了病我可不管你了。”
“我垫着呢,不妨事。”她一边嘴硬,一边悄悄低下头去将眼泪踩在膝盖上不让陆婉吟瞧见,半晌才慢慢抬起头:“姑娘,对不起。”
“又犯什么错了?是把什么东西摔了还是哪里的活儿又忘了?”
“不是,都不是。“陆婉吟越问她越想哭,只好死命摇头不让眼里掉下去,“我今日听闫妈妈说,她从前做女使的时候,犯了一点错都要挨打挨骂,还要克扣她工钱,寒冬冷月里还要跪在外头给人家擦院子。”
“我命好,遇上姑娘,长这么大别说挨打,姑娘连句重话都没说过我,从小姑娘有两份的都要给我一份,有一份的就全给了我,可我呢?”雁儿越想越伤心:“我规矩学的乱七八糟,做事也虎头蛇尾,长这么大还没回报过姑娘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