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医士走了,一声都没再吭的就走了。
老头儿虽然岁数不小,可还没活够。对上颖县主这种重度感染随时可能反复的病患,犯不着为了点歪理邪说把老命赌上。
庄园外岔路口,三个腰里挎刀有些狼狈的公人,目送卢医士的马车远去,
“大人,你说……那小子能不能在车里。”说话的是个惯会溜须拍马的捕快。
他说话的对象,是昨日收敛尸首时下令把武卓锁了的捕头。
捕头眼神阴郁的瞅着马车离去的方向,冷哼一声没说话。
会溜须的小子懂眼色,见捕头神情不爽,果断闭嘴。
另一个捕快也想表现表现,不识相的小声嘀咕:“大人,马车我认识,是太医院卢神医的车。
那小子可是当年王大……咳,王神医的徒弟。”
说着话,衙役伸出两根食指往一块对了对:“保不齐二者就有交情,还真有可能把人接走。”
“既然这样,那你追过去查一查吧。”捕头剜了眼自作聪明的手下,冷声说:“查到了,算你小子大功一件。”
自作聪明的小子,顿时臊眉耷眼的闭上了嘴。
开什么玩笑,太医院的神医虽然没什么权势,但不知较厚多少达官贵人。
而且,那可是能见到皇上、皇后的人。
一旦交恶,逮到机会随便给你穿只小鞋,那以后的日子还能过嘛。
入夜后小凉风迎面吹过,三个倒霉蛋丧气之下,都没了说话的欲望。
两个捕快是真的憋屈,一大早陪着县尉过来。不敢要人,仅仅是想确认下,那小子到底是不是被长公主府“请”走的。
谁成想大门都没进去,一个门子就给拦了。
人家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也不知长公主家的门子能算上几品。
反正县尉是不敢得罪。
心里有火又无处可发,泄愤似得命令带来的捕头和俩捕快在外面死等。
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是顶头上司。仨人能怎么办,实打实的在长公主府外面杵了一天。
水米未进不说,白天时日头晒的皮疼,天擦黑了小风一起,哆哆嗦嗦的那叫一个透心儿凉。
和俩倒霉的捕快相比,捕头不算憋屈。县尉让跟这守着,其实正和他心意。
让他焦虑的是,那小子居然和长公主府上有了交集。
而且,人已经在府里待了一天一宿。昨日事发时真要看到点儿什么,该说的铁定都已经说出去了。
这该如何是好!
一想到麻烦已经很难彻底斩断,捕头就烦躁的直想抽人。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原本就是一趟收尸的差事,怎么就忽然多出个活口。
真特娘的操蛋!
正烦躁的当口,路口右侧山林里隐约一阵夜猫子的啼鸣。
捕头余光暗瞄,确定两个蠢货手下都没有留意,说了一句:“你们俩盯着,我去拉个屎。”
两个捕快的应和声中,捕头不紧不慢的走进林子,躲在一颗树后往路口方向瞅了一眼。
见俩小子老老实实的杵在路口,转身快步往林子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