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这气氛不大对劲,但是骆深仍旧觉得这似乎是半句淫诗。
他动摇片刻后,就着没离开的手掀开了那匣子,“要不……还是……”
韩将宗身体微微一斜,轻轻靠在了桌边。心中饶有兴致看着他的反应。
骆深既不往下说,也不知道下头该说什么,一时间脑中思绪断了弦。
修长的手指扣在那玉佩上,时节凉气浸透玉体冰凉,挨到皮肤上时间长了,就有些疼丝丝的麻木。
片刻后骆深下定决心,扣上盖子一并推到了韩将宗身前,“既然是传家的东西,还是还给将军吧。”
韩将宗将他反应尽收眼底,心中浮现出些许愉快感觉,伸出两指又把那匣子推了回去:“战场刀剑无情,戴不得这些易碎东西了,你替我保存着吧。”
骆深:“……”
刚才不想给,这会儿给又决然不要了。
韩将宗渊渟岳峙般正站着,任由他盯着自己打量。
骆深抿了抿唇,极慢的伸手摸了摸那红鱼纹锦缎包裹镶金嵌银的沉木匣子。迟疑许久,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话里头的暗示。
韩将宗逗了他两句,余光扫着他神色,看他微微蹙着眉,眉心似乎存着些迷惑,觉得心情十分舒畅。心道:小子,我喝过的酒比你吃过的水还要多,随随便便就敢勾搭我。
骆深手还压在那锦盒上,似乎有些进退维谷。
韩将宗兀自一笑,高拿轻放:“天色已暗,街上应当起灯了,少爷,这会儿出发吗?”
他仿佛将刚刚的话完全抛诸脑后,语气中听不出一点牵连,只有话中语气略显柔蜜。
骆深没有立刻回答,他将匣子挨到墙边放好,然后看了一眼,觉得稳当妥帖,才收回视线和手。
他终于想好了词儿,并且清了清嗓子,“那这玉佩我暂且代为保存,等将军解甲归田,再还给将军。”
韩将宗回想刚刚的话,觉得暗示的挺明白的。
他面上不动声色,心里道:怎么回事?若是真的想邀请我春风一度,正常人不是该顺水推舟的说‘我可以,我愿意’或者‘我今夜就可以给你系腰间’吗?
……他怎么竟然还想还给我??
难道一直都是我会错了意???
虽然脑中思绪犹如狂风过境,但是周身沉稳如山,面容沉静如水,甚至连眉梢都不曾挑动一下,整个人都冷静到叫人以为屏住了呼吸。
是他多年历经人情世故,无数次战场中与敌人搏命交锋,还有多年居于高位练就的喜怒不形于色,才积累下来的一身沉稳醇厚的气质。
骆深当他默许了,转头看了一眼窗外漆黑天色,转眼说道:“这会儿街上正热闹,咱们出发吧。”
外头天色暗,他眼中的颜色更暗,甚至幽幽泛蓝。
叫他漆黑的瞳仁盯着,韩将宗不自觉浑身紧绷了些,坚硬的下颌一点,吐出来一个字:“好。”
一年一度的牡丹节果真盛况空前,夹道两旁百摊群列,吃喝玩乐一应俱全。
其实无非是买买买和赏花看灯一类的,除了花的样式多些,同平时的节日没太大不同。
韩将宗自认粗人一个,没什么情调,把骆深当成是这街景的一部分,才勉强提起半分兴致来。
骆深昂头走在前头,身量挺拔修长,虽然清瘦,但是看着行动间偶尔绷紧的肌肉线条来看,应当锻炼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