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便拉我下水?叫我和你一起被关在这?”许梓棠怒道。
“你不觉得这车厢内挺不错么,”他声音懒倦,浅浅地笑了,“每日有人送水送吃食,还环境封闭,便于交谈。”
“我讨厌你,”许梓棠双拳紧握,她狠狠道:“你害了我。”
他咳嗽两声,面色似乎变得更苍白了。
“姑娘如此这般说话,着实让我过意不去,”他语气轻柔道,“既然如此,不如让我帮你。”
“帮?怎么帮?”
“一个月来,我被格里鞑捆在车厢内,并不是没试过逃跑,”他感慨,“只可惜时运不济,次次都在即将成功时被发觉,反倒是害我自己被越看越牢。”
“你想怎样逃跑?”许梓棠对这话题有些感兴趣,不由得问道。
“开锁便是,”他的目光向下,瞥了一眼自己四肢的锁扣,“我少时学过这种技巧。”
许梓棠听了这话,有些好奇和佩服。母亲在她小时也曾讲过一些奇人异事,因此她从小便听闻有一类人生来一双巧手,可以破解各类疑难器械。
她想起那次面前这人将锁链从车厢通气孔甩出的情景,并不怀疑他所讲的话,于是道:“你能帮我把手铐和脚铐解开?”
“能,”他缓缓道,“只要有工具。”
“可你为何要这么好心?”许梓棠眼中闪现狐疑。先前遭人坑骗,她此时已是精明了不少,不再轻易相信这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你无需担心,”他双眼眸光温润,似是看出了许梓棠的疑虑,“我之所以帮你解开手铐,不过是为了让你在那之后也同样帮我挣脱锁链。”说完这话,他微微摇了摇手臂,锁链发出一阵轻微的叮当响声。
许梓棠定睛一看,突然明白了他为何一直保持着双腿略微伸展的坐姿。
并不是因为他不想行动,只是因为困住他四肢的锁链都太过短小了。他双脚处的锁链被固定在低矮的车厢墙壁上,使他的双腿无法伸展,而他手上的锁链则更短,锁链另一头同样是固定在车厢墙上,长度短小的甚至无法让他的左手碰到自己的右手。
“格里鞑已经看出我的本事,”他的目光随着许梓棠的眼神移动,微微叹了口气,“因此特意将锁链改的短小,这样我的双手便什么也碰不到。”
许梓棠感到有些庆幸,自己虽也是四肢被锁住,但好歹也能微微移动,双手也可以稍稍伸展,可眼前这人的处境却和被绑在一面墙上没什么两样。她不由得想到了那日他从车厢里甩出那截长长的锁链的情形,格里鞑多半是在那之后加强了锁链,可若是如此,那么这人如今的处境便也是因她而起……
“这就是你的目的?”她感到有些焦躁,于是问,“让我帮你解开锁链?”
“不错。”
“解开锁链后呢?”许梓棠道,“你又打算做什么?”
他以一种别有意味的目光望着许梓棠,悠悠答道:“实不相瞒,我此行本是打算前往西淮,却不料半途被土匪抓住,解开锁链后,我尚有要事处理,到时便要和你各分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