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没什么人,许梓棠猫着腰躲在一丛灌木后。她有些犹豫,不知是该按照格里鞑的吩咐去瞧一眼马车内那人的安危,还是继续呆在原地。她看向远处,显然此次敌人不敌土匪帮的凶悍,厮杀声正在逐渐变弱。
若是一会格里鞑看见自己没照他的吩咐守在马车边,定会勃然大怒。于是,她做好了决定,走出灌木向马车靠近。
“你怎么在这?”
许梓棠走出没几步,突然听见一人在和自己说话。她回过头,心中顿时一凉。
——冤家路窄,竟又是那肥头大耳的土匪!
土匪脸上的黑纱不知何时掉落,他此时满身鲜血,但血都不是自己的。
他把狼牙棒搭在肩上,威风凛凛,凶狠又精明的目光盯着许梓棠,粗声粗气道:“你在这里干什么?你的武器呢?”
“武器掉了,”许梓棠压着嗓子扯谎,“格里鞑让我来守马车。”
“没有武器,守什么马车?”土匪对着许梓棠大吼,牙齿间卡着昨日吃剩的松鼠骨头,许梓棠心中发抖。
“小兔崽子,敢和大爷我撒谎!”土匪怒极反笑,“看我不揍得你连妈都认不出来!”他说完这话,狼牙棒从肩头放下。
许梓棠很快看出这次可不是被揍几拳就能了事。她立马后退,希望能够通过马车厢的掩护躲开土匪。
很显然,土匪也看出了她的目的。
“就凭你还想躲过我的狼牙棒?”他张嘴不屑地笑着,“大爷我今日心情好,不妨告诉你,我在这道上混了足足十二年!当初你爷爷我抡武器时,你还在——”
土匪站在许梓棠面前,个子比她高出整整两个头。许梓棠只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土匪的阴影掩埋,而土匪则用鼻子对着自己,鼻孔向头牛一样向外喘着粗气。
可是突然间,土匪的鼻子倏地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把长匕首的刀尖。许梓棠愣住了,她看见土匪的眼神停滞,似乎是始料未及,又像是大梦初醒——
下一秒,鲜血喷溅,土匪百来斤的身躯向着她轰然倒下。
许梓棠连忙侧身,土匪倒下后,身高造就的压迫感顿消,她也看见了杀死土匪的凶手——是一位拿着匕首的男子。
这人的眼神比许梓棠在土匪帮见过的所有人加起来都要猥琐,比坏蛋看起来更像坏蛋。他身材精瘦,颧骨突出,手中匕首还在向下淌着血——方才正是这把匕首刺穿了土匪的头颅。
是对面的人,他摸到马车边来了!
危急时刻,许梓棠心下却是门清,她此时也顾不得马车中那人的安危了,趁着土匪倒下就立马向旁边躲。
她脚步刚刚挪开,方才所站立的地面便立马多出一把插着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