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胜仔慢慢悠悠讲完,看到新学生这幅乖巧的样子,满意地收起她的转学资料。
突然想到什么,再开口时却有些艰难,“咱们十九班……你可能不了解。理科吊车尾,班风确实是是乱了点,但班上的孩子都还是很友善的。”
时忧听懂他的意思,点点头,没半点挑剔,“好,我会好好相处的。”
在重点高中云集的渝城,恭益中学仍是数一数二的香饽饽,重本率也是一骑绝尘,按理来说是很难转入。
时忧能转过来,得亏她本来就有本地户口,又获得过全国性英语演讲比赛的金奖。
但要单论成绩这事,说不准也没法和恭益的大部分学生比。
各地的学习进度不同,她之前的学校落了这里一截,吊车尾的班还能让她更好适应。
“那就好,其他的事你不用操心,老师肯定会保证好你们的学习。”王胜仔听了很欣慰,那双大得有些格格不入的眼睛微眯,“咱班现在就剩一个后排的座,你先将就着,下次换座位的时候再安排哈!”
“过几天还有个开学考,老师也不要求你什么,尽力就行,”他的语气轻描淡写,简直要把“佛系”两个字写在脸上,“平常有什么问题,就多问问前后左右的同……”
剩下的话还没说完,突然被王胜仔吞了回去。
给时忧安排的座位,后面是连着阳台的后门,左边是白花花的瓷砖墙,至于右边……
一个要死不活的冰块脸浮现在眼前,少年被他拎着骂时不耐烦的应话声还言犹在耳。
王胜仔皱了下眉头,这才不自然地轻咳,“右边的算了,就问前桌就好了。”
“啊……?”
“噢。”
时忧乖顺地应下。
对话进行到一半,办公室的门被一个寸头男生撞开。
他穿着球衣,皮肤较黑,五官浓烈而锐利,打眼看去就像个不学无术的刺头。
刺头似有感应,朝这边看了眼,接着把旁边年轻女老师桌上的作业搬了起来。
“……”
“嚯,易驰生,你破天荒还会帮老师搬作业啊!”女老师惊叫。
在自己学生面前,所有老师都能一秒从方言切换为普通话。
似乎总觉得这样更有威信些。
而寸头男生却还是没把老师的地位放在眼里,哼哼了两声算是应答。
临走前,目光又刻意在时忧身上扫过,停留了半晌。
王胜仔诧异,“认识啊?”
这小寸头他记得,高高大大的体育生,也是上学期转来隔壁文科班没多久,爱和自己班上那冷面混球一起,都不是什么省心的。
时忧眨了眨眼,“我弟。”
她和妈妈姓,易驰生跟爸爸姓。
姐弟俩同级,一个学文,一个学理,易驰生上半年就办好手续转过来了,而时忧舍不得之前的同学,愣是读完了整个高一才走。
似乎也因为这样的不同步,他暑假的几个月都在和她置气。